【你喝酒了?】
風梨淮發過去的照片裡,露出了桌邊的酒杯和空了一半的啤酒瓶。
【沒醉,放心】
風梨淮按滅手機屏幕的時候,坐在風梨淮斜對角的許向生不知何時繞到了風梨淮的身邊。
風梨淮一擡頭,才發現不知何時,飯局散了七七八八。
幾個實習醫生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打遊戲。
還有幾個醫生結伴出去上廁所。
桌子邊上,隻剩下風梨淮和許向生兩個人。
“許醫生,你怎麼坐過來了?”風梨淮不鹹不淡地問。
“今天接了幾個病患,症狀有些複雜,想問問風醫生的意見,”許向生聲音清亮,說的都是公事公辦的話題。
風梨淮心裡嘀咕,我又不是老教授,來問我幹什麼。
“什麼問題。”
許向生似乎滴酒不沾,身上沒有半點酒味。
剛剛一群人搶着都要嘗一口米酒的時候,他也隻是笑着看着。
風梨淮便故意又捏起啤酒瓶,喝了一口。
許向生皺眉,卻什麼也沒有說。
他慢慢地給風梨淮講,今天遇到的幾個病人症狀有多麼的離奇。
治病救人才是第一位,風梨淮也幫着他分析。
“這症狀拖不得,手術也不太好做,還是得讓這方面的專家來面診下,”風梨淮說。
許向生點點頭,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心思似乎已經飛到了千裡之外。
包廂門被推開,幾個醫生陸續進來。
時間太晚,有幾個家屬已經打電話催人快回家了。
他們沒有再過多地叙舊,陸陸續續離開了。
幾個實習醫生立下豪言壯志,五年後,一定再見。
其他人紛紛拍手說好,贊他們年輕人的朝氣蓬勃。
風梨淮拿上自己的包準備出門,卻被門口站着的許向生堵住了去路。
許向生伸手攔住了風梨淮,“梨淮,我能不能和你說幾句話。”
他的稱呼是“梨淮”,而不是“風醫生”。
他們明明沒有很熟。
“你說。”
風梨淮背上包,随時準備出門走。
許向生看着風梨淮面色平靜的臉,心裡隐隐有些不服。
他們之間,難道就隻能聊病患病情和醫學知識嗎?
沉默片刻,包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幾個服務員推開門進來,準備收拾桌子。
許向生:“……我們先出去吧,邊走邊說。”
順着樓梯下去,下面是餐廳的散座。
他們走到門口,許向生還是沒有說話。
風梨淮:“要不明天工作時間再說吧,現在都下班了。”
她轉身準備走,卻被許向生喊住了。
“梨淮。”
風梨淮:“又怎麼了?”
她已經略有不耐煩。
許向生站在屋檐下,吞吞吐吐,最終說了隻一句話。
“我們可不可以聊一聊,工作以外的事情。”
風梨淮拉着自己包的皮質帶子,站在樓梯下,擡頭望着站在樓梯上的許向生。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纏越線了。
路燈下,許向生忽然下了幾個台階,小步跑到了風梨淮身邊。
風梨淮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
他似乎積攢了許多的勇氣,才終于說出口。
“你能不能,考慮考慮我。”
他明明,比那天那個男的事業有成,更加受人景仰,賺得也多。
為什麼風梨淮會喜歡那個無業遊民?
那日之後,他越想越覺得不對。
是不是自己這些年對風梨淮的喜歡藏得太深了,所以她看不出來。
所以才會退而求其次,選擇其他人。
研二那年,在海城校園裡看到當時還是大四的風梨淮,那年一見鐘情。
明明是他先喜歡上的風梨淮,現在卻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考慮了這麼些天,他終于選擇給自己的青春時代一個答複。
“風梨淮,我從很早以前就開始……”
“阿淮。”
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呼喚,許向生最後的告白話語戛然而止。
謝執瀾不知何時出現在街頭的拐角。
他靠着牆,手裡拎着一把折疊傘,淡淡出聲。
“你喝醉了。”
看到謝執瀾手上的傘,風梨淮才發覺在下小雨。
與許向生僵持的這一小會兒,衣服已經被打濕了一片。
風梨淮像等到了救命稻草,說:“我男朋友來了,有事明天再說。”
不等許向生回答,她便向謝執瀾跑去。
謝執瀾把帶來的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晚上冷。”
他撐開雨傘,看了許向生一眼,轉身和風梨淮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