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被别的女生拉去玩耍,他們在地上玩跳房子的遊戲,用冬日裡的枯樹枝在地上畫畫。
徐欣欣蹲在教室門口,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鼻子被凍得發紅。
風梨淮沒想到徐奶奶竟然把孫女送到了這裡。
她走過去,坐在徐欣欣的身邊,教室門口的木門檻上。
欣欣身上很幹淨,穿着件很厚的羽絨服,鵝黃色的,下半張臉埋在羽絨服的立領裡。
徐欣欣歪着頭望向風梨淮,有些不确定地叫人。
“風醫生?”
面前的人長着和住院時見過的風醫生一樣的臉,聲音也像,現在卻變成了老師。
風梨淮笑着點點頭,“是我。”
教室前面是一大片空地,幾個孩子一起你追我趕地玩鬧。
地上沒有澆水泥,都是泥地,小孩子摔了也不怕。
風梨淮伸手握住了欣欣的手,看了一眼。
欣欣手上的指甲修剪平整,手上戴着一副露出手指的手套,洗得有些褪色。
宋奶奶雖然年紀大了,但凡事還是喜歡親力親為,每周都給這些年幼的孩子剪指甲。
她是個體貼又慈祥的奶奶。
風梨淮問她:“這裡好玩嗎?”
欣欣遲疑片刻,點點頭。
她還是沒忍住,問:“你見過我奶奶嗎?”
她滿懷希冀地看向風梨淮。
徐奶奶……
冬日寒風吹拂,風梨淮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她揉了揉鼻尖,說:“見過。”
“她還好嗎?”
“嗯……你奶奶得到了隐身的超能力,但運用不太靈活,現在在四處冒險。”
“所有爺爺奶奶到了年紀都要出去冒險嗎?”
“……對。”
“好吧,”徐欣欣撐着腦袋。
她的骨折很早就養好了,每天劉阿姨還會多給她一碗骨頭湯喝。
可是宋奶奶和陸阿姨還是不放心,不讓她和其他小夥伴一起追逐打鬧。
她是個很乖的小孩,很聽大人的話。
何千靈站在遠處喊風梨淮。
“梨淮,走,我們把醫務室打掃下。”
風梨淮應了,起身,和欣欣再見。
陸院長從前面的樓房過來,手裡拿着幾本童話書。
廚房的排風扇還沒修完,福利院人手實在不夠,下節課她來頂上。
她拍了拍手,笑着說:“小朋友們,我們要回教室做遊戲啦。”
她伸手牽起坐在教室門口台階上的徐欣欣,把人引了進去。
她說:“你們不能太頑皮了,昨天宋奶奶幫你們洗衣服,發現好幾塊血迹,不能這麼磕磕碰碰的。”
小餘和小池争吵打鬧着從遠處跑來,根本沒聽進去這句話。
其餘的幾個女孩們應道,“好!”
-
風梨淮和何千靈收拾完東西,已經下午五點了。
廚房在另一側的小平房内,飯菜的香味隔老遠就飄了過來。
來這兒的正事不能忘,要給孩子們做個完整的身體檢查。
這是醫院的任務。
至于系統任務……
系統說的模棱兩可,隻說“完成對孩子們的陪伴工作”。
什麼是陪伴?
這詞的範圍太大了。
謝執瀾說,他那兒能看見任務的進度條,現在還是依舊停留在原點。
晚飯總共就四個菜,全是劉阿姨一個人煮的,三素一葷。
鍋裡的湯還沒煮沸。
劉阿姨長得胖胖的,自家兒女新房買在附近,她閑來無事便來這兒上班,當煮飯阿姨。
“來,嘗嘗我的手藝,不知道你們吃得慣不。”
劉阿姨聽說從市裡調來幾個年輕人,不知道他們吃不吃得慣這些粗菜。
何千靈咬了一大口肉,誇贊道:“特别香,大鍋飯比自己家煮的好吃多了。”
劉阿姨欣喜,“太好了,柴火燒的是比煤氣燒的更有味些。”
十個孩子坐一桌,他們幾個大人一桌。
場面有些熱鬧擁擠,謝執瀾長腿一邁,硬擠到風梨淮的身邊。
一下午都沒見到風梨淮,他覺得人生都失去了意義。
面前的餐盤裡,每個人都是一模一樣的四樣菜,簡簡單單。
謝執瀾趴在風梨淮肩頭,和她貼得好緊。
還是改不掉當幽靈時的習慣呐。
旁邊的鄒城平不知道何時吃了槍藥,說:“怎麼吃飯,小心脖子前傾。”
旁邊幾個人用詭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誰也不知,這鄒城平為何脾氣如此暴躁,實在是不讨人喜歡。
這或許是很多中年男老師的通病。
風梨淮瞥了鄒城平一眼,有些奇怪。
這人怎麼這麼喜歡多管閑事。
謝執瀾無辜地眨眨眼。
風梨淮和謝執瀾吃得快,提前出了食堂。
到了無人之處,風梨淮問:“現在進度增加了嗎?”
謝執瀾搖搖頭。
任務進度條依舊一動不動。
真奇怪,今天下午風梨淮陪着孩子們上課玩耍,這難道不是陪伴嗎?
為什麼任務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出餐廳時,那幾個孩子大多都吃完了,現在不知道躲在哪裡玩耍。
他們沿着福利院的院牆走了一圈,院子周圍堆了很多破破爛爛的樹枝舊報,看起來髒兮兮的。
沒再見到那幾個孩子,不知道偷偷摸摸跑哪去了。
這福利院四周人迹罕至,很少有大車經過,所以小孩子在外面亂跑大人也不會不放心。
福利院門口傳來汽車的聲音,一個還算年輕利索的奶奶從後座下來。
是宋院長回來了。
她長得很慈祥,雙手都拎着大袋子,裡面是零食和玩具。
謝執瀾和風梨淮上前幫她提東西。
“你們好,很高興有你們的加入,”宋院長說。
短暫寒暄後。
宋院長還沒吃飯,她不願讓大家一起陪她耗着。
“職工宿舍我簡單收拾了下,你們快去看看,還有什麼要添的東西和陸老師說,讓她帶你們去倉庫拿。”
所有人的宿舍都在同一幢樓裡,孩子們住在二樓,大人在三樓。
宿舍裡很簡陋,看得出來很久沒有人住過,屋裡的裝修和上世紀無異。
地上沒有鋪瓷磚,頂上隻有一個昏黃的小燈。
不過好在房間數量夠多,每個人都能住上單人間。
簡單洗漱後,風梨淮就躺在床上。
床貼着牆,牆的另一邊住的是謝執瀾。
風梨淮用指尖點着牆,冰涼的觸感順着指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