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站在陰影下,厭從瑜看不真切,倒也很好的掩蓋了司清有些措不及防的神情。
“打擾到你了?我隻是今晚茶水喝多了,起來起夜罷了。”
司清的謊言信手拈來,還好,半睡半醒間的厭從瑜也沒力氣思考她話的真實性,他嗯了一聲後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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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府,徐安容的偏房内。
徐安容斜坐在貴妃榻上,因賀小将軍一行人不日便将啟程,她便打算給賀小将軍繡個香囊護佑平安。她神情專注,繡花針在她手上來回飛舞,還有幾針即将繡成。
就在此時她的貼身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嘴裡還一邊喊道。
“夫人,不好了。”
見丫鬟如此着急,徐安容倒是不慌不忙,她甚至頭也沒擡,依舊專注着手上的繡花針。
“急什麼?有什麼事慢慢說。”
此時此刻的她隻心系賀小将軍的安危,希望這個香囊能給賀小将軍的出征帶來好運。
丫鬟撐着雙膝,大口喘着粗氣,調整好氣息後才一鼓作氣道。
“那四少夫人,竟然要跟着賀小将軍他們一同去玉州!”
丫鬟是徐安容的貼身丫鬟,名叫環兒,打小便跟着她嫁入賀府。
二人平日裡無話不談,可以說是徐安容最忠心的仆人,向來對她的秘密守口如瓶,因此她也知道司清便是風姑娘,視她為自家小姐上位的頭号大敵。
聽到這個消息,徐安容繡着花的手都不覺一顫,她猛地擡頭,一個不注意針尖刺破了指尖。
“你說什麼?”
鮮血滴滴落在她的香囊上,染紅了素白的畫布。
感覺到指尖傳來陣陣痛意的徐安容這才回過神來,自己的指尖被那針尖紮傷了。
見狀的丫鬟連忙去一旁拿了手絹替她捂上。
“小姐,您小心着點。”
徐安容看了一眼關切自己的丫鬟,淺淺一笑,随後又開始沉思起這件事來。
她不是答應自己不對賀小将軍出手麼?怎麼又這般了?莫非是出爾反爾?
徐安容的眼裡自然是沒有厭從瑜的存在,因此她選擇性的忽視了一同前去的厭從瑜,隻當司清是還對賀小将軍念念不忘。
不放心的她再次看向丫鬟,與她再三确認道。
“你剛才說的消息可是真的?”
見徐安容有些不相信,丫鬟環兒再次重重地點了點頭,一臉的認真。
“千真萬确啊夫人。”
環兒沒有必要騙她,因此這個消息隻能是真的。
想到這裡,徐安容垂下眸子,似乎是在心下謀劃着什麼。
不過在事情徹底弄清楚之前,她還不能盲目出手。
她得找個人,替她好好提防着姜雪清,最起碼,不能讓她再有功夫靠近永定。
思來想去,徐安容有了個最好的人選——賀思君。
極盡寵愛又頭腦簡單,隻需幾句話便可挑撥她去,就算事情敗露惹出鬧子來她也不會受罰,頂多是被責罵幾句,用她來替自己做事最好不過。
而她,隻需要讓對方知道這件事即可。
想到這裡,徐安容不禁勾唇冷笑,顧不上手上的傷勢,她對身旁的丫鬟低聲道。
“走,去找表小姐。”
二人便步履匆匆地來到了賀思君所住的偏房,正巧便碰到了賀思君。
“見過表小姐。”徐安容朝着賀思君微微福身,行了一禮。
雖說按照輩分她不必行禮,但為了給賀思君留個好印象,注重禮節的她還是行了。
賀思君精心打扮,正想去給自己的勝奇哥哥送行,見到徐安容,她那欣喜的小臉立馬冷了下來,面露一分不悅,看着徐安容的她眉頭緊鎖,盯着徐安容沒好氣地說道。
“你來幹什麼?”
賀思君和徐安容算不上親近,畢竟她看不起小門小戶出身的徐安容,更何況徐安容在府中又是個姨娘,自然不受她的待見。
徐安容自然是知曉賀思君是不待見她的,但為了賀小将軍,她也選擇将這份不悅咽下,畢竟她在府中看人臉色也習慣了,她忍得起。
“妾身是來給表小姐帶來一條重要消息的。”在賀思君面前,徐安容自然是不敢自稱嫂嫂惹她不悅,隻敢以妾身自稱。
而見她一個小姨娘自稱有消息,賀思君更是不信地上下掃了她一眼,畢竟她不覺得對方一個小小姨娘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更何況,自己的表兄都不怎麼寵愛她,這點她還是清清楚楚的。
不過雖然如此,她還是停下了離開的步伐,沒好氣地問了嘴。
“你?你能有什麼消息。”畢竟若是她真的有什麼值得她駐足的消息,那她豈不是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