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司清照常準備和衆人一同出門施粥,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廊下,她卻看見了賀二公子的身影。
此時的賀二公子褪去平日裡的纨绔桀骜,換上一身輕便的铠甲,整個人看起來也比之前收斂不少。
雖說如此,司清卻還是心下一驚,莫非這人是來找自己算賬的?
正當她暗叫不好之時,沒想到那賀二公子卻略過了她,目不斜視地朝着她身後的李太守和奚大人走去。
賀二公子平日裡雖說纨绔,可在大官面前也隻得收斂,因而他說話的态度都好上了不少,雖不說像厭從瑜他們那般彬彬有禮,倒也是學的有模有樣。
隻見他行了一禮道。“見過奚大人,李太守。”
“二公子多禮了。”
李太守身後的奚大人卻什麼也沒說,隻默默地瞥了賀二公子一眼。
他心想,這李太守明明是個地方官員,可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是賀二公子,由此可見,他們的勾結定然不少。
雖然如此,但奚大人并沒有表露出來,隻是盯着這目的不明的賀二公子不做聲。
賀二公子自然也是知道奚正銘與他們不對付的,但他也沒有表露出不悅,而是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開口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說起來還有些慚愧,舟車勞頓加之軍中條件艱苦,本公子身體有些不适,因而想求太守在此歇息幾日,不知太守可否允許?”
“這……”太守其實是沒什麼意見的,但礙于奚正銘在此,他看向奚正銘,帶了幾分征求的意思。
畢竟說到底這賀二公子也是賀家之人,他不敢在上司面前擅作決斷。
司清也順着目光朝着奚正銘看去,末了,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這賀二公子的身上,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在衆人的期待下,奚正銘緩緩地開口道。
“賀二公子想在太守府歇息便歇息,本官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隻不過不要妨礙了公務便好。”
畢竟雖然說這賀二公子是賀家的人,但他不學無術纨绔成性,平日裡也隻知道花天酒地仗勢欺人,不過大難當前這奚正銘也沒有拒絕他的道理,因而奚正銘隻得妥協。
得到二人的首肯,這賀二公子嘴角不自覺揚起,他道了句。
“如此,那本公子便多謝二位大人了。”
見狀的太守也連忙喊人道。
“來人啊,給賀二公子安排一間上房。”
一名奴婢應聲連忙過來,朝那賀二公子悠悠行了一禮。“好的,賀二公子您請跟奴婢這邊走。”
賀勝奇也點了點頭,便要跟那奴婢走。
見事情告一段落,司清便頭也不回地前去施粥了。
然而誰知,在那賀二公子離去之時,他竟也回頭看了離去的司清一眼,眼底難掩對她的勢在必得之勢。
見身後的賀二公子沒有跟來,那奴婢也不禁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賀二公子?”
察覺到自己失态的賀勝奇搖了搖頭,裝作沒事人一般趕忙跟了上去。
“沒什麼。”
而另一邊,司清已經開始了一整日的忙碌,見他們一行人出來,等待的災民們紛紛圍了上來。
在昨日的一傳十十傳百之下,大部分的災民都圍了過來,司清也一如昨日般給他們耐心發放着吃食。
“大家不要急,慢慢來。”司清盈盈一笑,随後便馬不停蹄地
一旁的老者拄着拐杖,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他接過司清盛的粥,老淚盈眶地顫抖道。
“這位女菩薩,能問問您的尊姓麼?日後我們也好感恩您的大恩大德啊。”
旁邊維護秩序的官兵們見狀連忙替司清答道。
“這你也不知道?此乃太史夫人,太尉府的兒媳——姜夫人。”
聽到這裡,災民們齊齊跪拜司清,齊聲驚呼活菩薩。
雖說司清達到了她向太尉許諾過的目的,可當她看到可憐的百姓們這般之時,她的心下也不禁動容。
她趕忙放下手中拿着的大勺,從鋪子内走了出去,扶起了為首的那幾位老人家。
“大家快起來吧,這是我們該做的。”
雖說司清本不是太尉府之人,可這次的饑荒或多或少都跟太尉府脫不了幹系,畢竟他們貪的東西大部分都流入了太尉的口袋。
而如今,不知情的百姓卻在向着身為賀府代表的她行禮,對司清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不過司清轉念一想,既然她是卧底,就應該抛卻這些雜念才對,等日後扳倒太尉府,自然是替百姓出一口惡氣。
想到這裡,司清又堅定了自己的念頭。
與此同時,在司清施粥的掩護下,災民齊出,月影也順利地拿到了那個黑布包着的賬本。
人群中作着流民打扮的月影朝着施粥的司清點了點頭,司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東西已到手。
一上午的施粥很快便過去,司清可謂說是盡心盡力,盡職盡責,未曾讓他人假手過一番。
旁邊厭從瑜派的将士們想讓她做做樣子就行,代替她施粥之時,沒想到卻都被她緩緩搖頭拒絕了。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