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夫人借一步說話。”
見郎中要支開外人與她單聊,司清心下也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她也隻能點了點頭,跟着郎中走到軍帳之外。
郎中看見在門口圍的水洩不通的将士們,更是皺着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他們散開。
“好了,你們别在這裡堵着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賀大人還要休息呢。”
聽到這話,那些将士們還以為厭從瑜是沒事了,因而他們雖然被趕,但面上卻是十分歡心。
待到二人走到樹下轉角處時,司清終于是忍不住開了口。
“我家夫君……他怎麼樣了?”
雖然二人的成親是假,但此時此刻司清對厭從瑜的關心卻是真。眼下雲複又不在這裡,她自己又不通醫術,隻能将希望寄托在這軍醫身上。
見司清這般憂心,那老郎中也是緩緩搖了搖頭,他的神色不似之前在将士面前的那番自然,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從他的口中溜出。
“情況不好說。老夫已經将保命的藥丸給他服下了,一切都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畢竟這頭部撞擊,傷了腦子。是失憶,是一直昏迷不醒,還是出現什麼其他的症狀,也都隻能等他醒來後才能知曉,還請到時夫人傳喚老夫,我們再做定奪如何用藥。”
“好。”司清重重地點了點頭,畢竟眼下也隻能厭從瑜自己扛過去了。
厭從瑜啊厭從瑜,你可不要就這麼倒下了。
她還要和他一争這閣主之位呢,别讓她看不起。
“那既然這樣,在事情未确定之前,還請老先生替我保守有關夫君的狀況,免得動搖軍心。”
見司清有了心理準備,那郎中也點了點頭。
“這是自然,老夫這點操守還是有的。”
随後他像想起什麼來似的,問司清道。
“對了,想請問夫人,裝有賀将軍中的母蠱的蠱盅是否在賀大人身上?如果是的話,還請夫人幫老夫拿一下。老夫這就去給賀将軍調配解藥。”
“确實是在他身上,我這就回去給您拿。”
司清點點頭,随後便和這郎中一同回去。
“好。”
二人掀起簾子,一前一後進了軍帳。
賀小将軍見二人回來,張了張嘴剛想問些什麼,可又想到這裡人多眼雜,而那郎中讓司清單獨出去想來也是有什麼較為隐秘的事情,想了想便又放棄了問的打算。
司清途經那賀小将軍與副将的面前,随後跟二人點了點頭,便來到厭從瑜面前,準備找那蠱盅。
那二人見狀雖有不解,但料想她這般做應該是事出有因,倒也沒有阻攔她。
司清就這麼在衆人的面前開始搜起厭從瑜的身來,雖然二人已有夫妻之實,但她表面雲淡風輕,實際内心卻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他在厭從瑜的懷裡找來找去,沒找到他的蠱盅,反而總是碰到他的胸肌,讓她耳根略微有些發燙。
終于司清順藤摸瓜,在那袖口發現了蠱盅,她将蠱盅從裡邊掏了出來,看那蠱盅完好無損,司清也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好在東西是找到了,不然她還怕丢在半路上或者是讓那蠱盅碎了讓母蠱跑了,那可就麻煩了。
其他二人見狀也明白了司清剛才那番動作是為何,原來是郎中一事已平,他要接着再給賀小将軍解身上的蠱毒。
隻見司清轉身将蠱盅遞給老郎中,她看着對方,鄭重地道了句。
“老先生,有勞了。”
畢竟人心不是鐵打的,幾番下來,司清與厭從瑜之間不說情同夫妻,也是成了默契的戰友,再加上二人之間有了肌膚之親,更加讓厭從瑜在她心裡的地位更加特殊了一些。
見司清這般敬重他,郎中見狀也是有些受寵若驚,畢竟無論他們這些貴人态度如何,他總是要替他們小心診治着的。像司清這般語氣柔和,又以禮相待之人,實在是不多見。
“不敢當不敢當。夫人不必如此,這都是老夫應該做的。那就不多打擾了。”
司清看着那郎中,感激地點了點頭。随後這老郎中又對一旁候着的賀小将軍道。
“賀将軍,這邊請。”
見狀的賀小将軍也二話不說,跟着郎中便要去診治,畢竟他自己的身體沒人比他更加擔心。
而那副将見狀,也在猶豫要不要扶着賀小将軍去。一旁的司清自然是看出了那副将的憂慮,她笑了笑對那副将道。
“程副将,你便送賀小将軍去休息解毒吧,這裡有我來看着,應該沒什麼大礙的。”
“好。”見司清這麼說,那副将也是放下了心,随後他便扶着賀小将軍過去診治了。
一時之間,厭從瑜的軍帳内便隻剩下了他和司清二人。
司清走到厭從瑜的榻邊坐下,看着他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司清的心思一時複雜得無以言表。
自從她上次與厭從瑜解毒一番後,還沒有與他好好說過話,她想告訴他,讓他不要在意解毒的事情,就算是她欠了他一回,可沒想到再見面,他卻是這般生死未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