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應随又退了兩步,他跟這人的腦電波完全接不上。
見狀,任勝寒站起來,離開泡池,在趙應随身前站定。他們之間離得很近,趙應随能感知到任勝寒皮膚散發出陣陣熱氣。
“别走啊,門外全是我的人,你走不了的,”任勝寒遞出一隻手,語氣裡帶着幾分玩味和危險,“趙應随,做我的情人。”
趙應随打量着任勝寒粗壯有力的手臂,心裡默默盤算從哪裡下手能讓他骨折的時候更痛一點。
見趙應随不語,任勝寒加大了籌碼,“何衷歸和嚴作凡能給你的,我照樣能給你,我保證,你會是我唯一的情人。”
“哦?”
一聲裹挾着的怒火冷笑打破了凝滞的空氣。
任勝寒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倒在地。
“砰!”任勝寒的身體與堅硬的石面劇烈碰撞,發沉悶聲響。任勝寒頭腦發昏,胸腔中氣血翻湧。還沒等他緩過神,一隻腳已重重踩上他的喉管。
何衷歸不知何時已欺身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眼中寒芒畢露。
“任勝寒,看來你還是沒有得到教訓。”一字一句間,何衷歸腳上的力氣逐漸加重,任勝寒的呼吸愈發困難。
“咳咳……”任勝寒的命脈被人踩在腳下,卻依舊笑的張狂,“是我的,終究會是我的。就算你和嚴作凡聯手又怎麼樣?你以為任家會怕你們嗎?我告訴你,趙應随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
何衷歸眼角微微眯起,原本充斥着怒意的眼眸,瞬間被寒霧籠罩,幽深凜冽,如同無底的深淵。
殺了他吧,何衷歸冷靜地想。
任勝寒的臉龐因缺氧而迅速泛起詭異的紅色,身體如同瀕死的魚,劇烈地掙紮着,每一寸肌膚都在渴求着氧氣。
“夠了。”趙應随目光漠然地看着,任勝寒臉色變得慘白,眼神失去光澤而變得空洞,手掌無力地垂在地面上。
“什麼?”何衷歸看向趙應随,瞳孔微微收縮,如同狼王捕獵前鎖定獵物,帶着嗜血的危險。
趙應随不語,緩緩垂眸,目光落在何衷歸垂在身側的手上,指節分明,鮮血不斷從突出的骨節上落下。
他知道,這些血來自任勝寒的人。
趙應随用掌心托起何衷歸的手,拿出一方手帕,輕輕擦拭手背上的殷紅的血液。
潔白無瑕的手帕很輕易地就被鮮血染紅,何衷歸微微皺眉,手掌下意識地移動,卻被理智狠狠壓制住,他舍不得這種輕柔的、被趙應随重視的感覺。
“停手吧何衷歸,如果鬧出人命來,事情就不好辦了,嗯?”
何衷歸專注地看着趙應随精緻挺翹的鼻尖,和他圓潤飽滿的耳垂上那一小顆紅痣,血液裡的暴虐因子消失殆盡。
“好。”
擦拭幹淨,趙應随剛把手帕折疊好準備收起來,手帕的一角就被何衷歸輕輕拉住。
何衷歸眼神一片清明,以一種冷靜沉着的語氣說:“給我吧,洗幹淨之後我再還給你。”
趙應随點點頭,将手帕遞給何衷歸。
“趙應随!”嚴作凡狠狠皺着眉頭,心急如焚地推開門,竹門“砰”一聲撞在牆上,搖搖欲墜。
嚴作凡的目光瞬間掃向院内,隻見任勝寒直愣愣地躺在地上,趙應随靜靜地站立在任勝寒身旁,看不出有無不妥。
腳步急促,嚴作凡走到趙應随身前,眼睛如同掃描儀一樣上下梭巡,語氣急促又溫柔地問:“你有沒有事?對不起,是我來得太晚了。”
趙應随不緊不慢地搖搖頭,面色如水,聲音溫和,“嚴會長,我沒事。”
再三确認趙應随毫發無損,嚴作凡這才緩緩擡起頭,把視線投向趙應随身後的何衷歸。
他扯出一抹冷笑,嘲諷意味十足地說:“何衷歸,這就是趙應随和你在一起的結果?”
何衷歸像被一道電流擊中,渾身一顫,他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骨節之間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好像随時都會崩裂。
“不全怪他,”趙應随面色沉靜入無風的湖面,他看了一眼何衷歸脖頸上泛紅的針孔痕迹,絲絲血珠向外滲透,“是任勝寒手段下作。”
是任勝寒收買了服務生,又給何衷歸強制注射了藥劑。
何衷歸一把拉起趙應随的手,在手背上烙上熾熱的一吻,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他的臉上,如最虔誠的信徒,注視着宏偉神廟的神祗。“我發誓,我絕不會讓你再收到任何傷害。”嗓音沙啞低沉,決絕而肯定。
趙應随注視着何衷歸因緊張而微微顫動的瞳孔,很輕地點頭,高貴的神祗響應了卑微信徒的承諾,“嗯。”語氣溫和,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嚴作凡站在距離趙應随咫尺之間的位置上,卻仿佛被一道無形堅固的屏障硬生生地隔開,處于他們的世界之外。他喉結滾動,欲言又止,卻仿佛被點了啞穴,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