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門,趙應随和邵祁就收獲了店長淚眼汪汪的目光。他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踉踉跄跄的走上前,一把抓住趙應随和邵祁的手,聲音都帶着顫音:“你們可算來了——”
根據季節的變化,店裡最近新推出了幾款楓糖吐司和加了各種香料的熱紅酒,廣受好評,營業額蹭蹭上漲,随之而來的就是人手不足的問題。
店長也不是沒雇傭過其他人,但要不是沒有趙應随心細冷靜,要不是沒有邵祁能幹務實,都差點意思。
“趙同學,真是好久不見了,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看我們都隔了幾個……诶?!”店長正在滔滔不絕地對趙應随訴說自己的思念之情,就被趕來的副店長一把捂住嘴。
副店長禮貌地笑笑:“小随小祁,好久不見,你們先去換員工服吧。”
趙應随和邵祁對視一眼:“好。”
待看不到他們的背影時,副段長才不急不忙地松開店長的嘴。終于接觸到流動的空氣,店長把雙手支在膝蓋上,氣喘籲籲地問:“我就和小随說句話,你至于嗎……”
副店長歎了口氣:“店長,我是擔心你。你可别忘了咱們兩位老闆交代過的,不能洩露他們的身份。”
“知道知道,我一定會保密的。”店長歇夠了直起身來,有些不太确定地說,“上次去醫院,我表現的還可以,小随應該沒有發現端倪吧。”
副店長白了店長一眼,卻也沒多說,隻是又叮囑了一遍,才在店長信誓旦旦的保證下,憂心忡忡地工作去了。
很快,店長就被打了臉。
暮色四合,在店門上挂了個打烊的牌子,店長揉着脖子沒精打采地走到收銀台,剛想開口,就有些驚奇地說道:“诶?!收銀台怎麼變顔色了?”
再定睛一看,原來是各種顔色的便利貼密密麻麻地貼滿了整個收銀台,覆蓋掉其原本的顔色。每個便利貼上都留下了姓名和聯系方式,有的末尾還畫了個漂亮的愛心。
店長捧着臉: “真好啊……”
“抱歉,店長。”趙應随利落地撕下便利貼扔進垃圾桶,“我一時沒注意,讓他們貼了這麼多便利貼。”
“沒事沒事,别在意。”店長一邊笑呵呵地說,一邊幫着趙應随撕掉便利貼,“要不是今天有你來,我更要忙得團團轉。”
“今天新推出的楓糖榛子吐司賣的不錯。”趙應随掃了一眼收銀機,“很符合高中生的口味。”
店長探頭看了一眼,今日的銷售額快有五位數了,令人瞠目結舌。他感歎道:“害,還得是小老闆的品味不俗,這次的新品就是小老闆敲定推出的……”
話音未落,店長像是意識到說漏了什麼,飛快地瞥了瞥了一眼趙應随,見他正低頭整理着雜物,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才心有餘悸地松口氣。
“臨近假期,兩位老闆會來視察嗎?”趙應随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啊……應該不會吧。”店長沒有猶豫地開了口。小老闆是高中生還沒放假,大老闆好像是個什麼集團的總裁來着,臨近年底,應該會更忙吧……不對!?他好像沒有告訴過小随面包店有兩位老闆吧!?
店長像是年久失修的機器人一般緩緩轉頭,趙應随神色如常地對他點點頭,“店長,我先去換衣服了。”
直到趙應随和邵祁工作結束離開,店長依舊保持着欲哭無淚的表情,他怎麼就說漏嘴了呢?!
……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當猜測真的被驗證的一瞬間,趙應随還是感到一股莫名的不爽。他知道,何衷歸和何銘陽沒有表面上那麼無害,即使他們在日常相處中刻意地壓制對于他的過度保護,但在微末的細節裡也顯露無疑。
就連平常吃飯時端個盤子,何銘陽都一驚一乍地擔心瓷盤忽然摔碎劃傷趙應随的手。至于何衷歸,C班和鄰班裡有不少何衷歸安插的眼線。
這些趙應随都能勉強容忍。
但是将他工作的面包店直接買下來,未免就有些太過分了,難不成将來還要把他工作的地方也大手一揮地買下來嗎?
呵,趙應随冷笑一聲,這真是這兩個Alpha能做出來的事情。
于是當何銘陽期末考試結束後,興緻勃勃地,連鞋都沒來得及換就跑進門時,迎接他的就是趙應随一聲嘲諷的冷笑。
何銘陽僵在原地:怎、怎麼了?
随後進門的何衷歸換好拖鞋後,自然而然地坐在單人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看着像大理石雕像一樣僵立在玄關的何銘陽,發出一聲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