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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一天一天過,到了周末,陳風禾在修理店繼續修車,而傅瑜就在小賣部守着。
中午的時候,陳風禾會騎車過來,和她一起吃飯。
在學校,他們不熟。
出了學校,傅瑜有外婆,而他隻有她。
文理分科表交上去的周一,陳風禾被校長叫去辦公室談了一上午。
再回來時,整個年級都知道,紅榜第一的男生,放棄擅長的理科,轉文了。
三班的人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沈懷正在做習題,聞言,掰斷了一支圓珠筆。
他選擇文是因為陳風禾肯定會是理科班,他從初中開始就和陳風禾一個班,他永遠第一,而他萬年老二。
陳風禾是天才,他不是。
沒人知道,陳風禾被叫去辦公室,不止是校方在,辦公室除了有校長和年級主任,還有他的養父陳柏,許是校長提前和陳柏說了很多想留他在理科尖子班的話術。
陳風禾推門進去時,迎面就挨了一巴掌,他感覺不到痛,隻是聞到了血腥味,再擡頭,他看到校長和年級主任震驚的表情。
“這個逆子,想一出是一出,非要去學文,在家裡和我們鬧,”陳柏慣會裝好人,在其他人面前,把責任都給了他,苦口婆心的說他不諒解養父母的辛勞,也不管老師們的期望和付出,“他自己的前途,要怎麼作就怎麼作吧。”
三個中年男人在一起談了很久,隻有陳風禾站了一上午。
期間,校長和年級主任還想勸,都被陳柏堵了回去,問起他本人的時候,陳風禾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半分松口。
整個下午,他都沒有出過教室。
陳風禾很少哭,對上校長和年級主任失望的眼神,他沒有哭。
養父那一巴掌,他沒有哭,可放學後他在操場等到學校關門,都沒等來傅瑜的身影時,紅了眼眶。
周二的早上,三班一小半的同學背着書包,抱着書往隔壁教學樓的四樓開啟文科的學習。
王瑤瑤和傅瑜挽着手跟在大部隊後面上了四樓,三班學文的基本都在文一班。
文科一班的班主任還是謝陽。
一個紮馬尾的姑娘抱着書本,站在謝陽的身前,出聲詢問,“謝老師,我們班的座位怎麼坐?”
謝陽眼見人都來齊了,把水杯放在講桌上,對着門口的幾十人招了招手,“随便坐,後續熟悉了再說。”
話一出,相互認識的同學都開始兩兩組隊,隻有陳風禾站在最後,沒有動作,瘦削的臉龐緊繃着,眼神望向和人聊得開心的少女,直到她被人拉着選好座位,才低下頭。
他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身邊的是一個話不多的女生。
王瑤瑤和傅瑜成了同桌,沈懷和趙朝坐在她倆後面,傅瑜的前面是個男生,帶着眼鏡,标準的學霸臉,叫許嗣。
許嗣是典型的自來熟,剛坐下就轉頭和王瑤瑤聊了起來。
“哎,許嗣你也是學霸吧?”王瑤瑤開始收集本班的信息,立志成為第一個熟悉班裡情況的人。
許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我成績不太好,我媽說戴個這種方框眼鏡看起來更有文化,這眼鏡還是專門去市裡買的。”
王瑤瑤點了點頭,點評道:“不是文化人勝是文化人,阿姨說得對,外表得先抓牢。”
話落,安靜看書的傅瑜輕輕笑了一下。
這聲輕笑成功讓第一排的男生擡了眼,同桌發覺他的動作,主動和他搭話。
直到上課,陳風禾都沒有答話。
結束一天的學習,王瑤瑤拉上幾個原班的同學,再拽上她的乖乖同桌,一行七人浩浩蕩蕩往學校附近的巷口餐館走,看着一下來這麼一群人,老闆讓幾人去二樓坐。
王瑤瑤拉着傅瑜先上去,趙朝和許嗣在下面點吃的,原班的謝緒和元佳坐在靠窗的位置,其中謝緒和傅瑜在水房說過話,元佳和王瑤瑤是鄰居,還有一個傅瑜不認識。
等趙朝和許嗣上來,王瑤瑤給幾人互相介紹了一下,轉到一直沒有說話的女生時,傅瑜才聽王瑤瑤說,她和葉蕝是小學同學,現在都是文一班的。
“蕝,和年級第一當同桌怎麼樣?美死了吧。”王瑤瑤喝了口汽水,偏頭和她說話。
葉蕝也沒說陳風禾沒有理她的事情,接過其他人遞來的筷子,“還不錯。”
趙朝在和許嗣聊天,聞言,湊了過來,“你們看到陳風禾臉上的巴掌印了嗎?”
有人回答,“應該是文理分科的事情。”
“不會是校長打的吧?”
“怎麼可能,他可是香饽饽,誰敢動校長的命根子。”
“但他怎麼想起讀文了?”
“學霸的想法估計和正常人不一樣,喜歡挑戰。”
傅瑜的皮膚很白,頭頂的風扇呼呼作響,有風,可還是讓她起了一層薄汗。
謝緒看了眼傅瑜,突然出聲,“傅瑜,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