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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嗣和趙朝喝着啤酒,有些微醺的抱着說話,兄弟兄弟的叫着。
許嗣:“是兄弟一句話,幹了。”
趙朝:“幹。”
元佳在接電話,王瑤瑤坐在長椅上沒有說話。
露台另一側,陳風禾單手搭在台面上,身子前傾,視線微垂,肩胛如山峰聳立。
傅瑜背着手走到他身邊,從身後拿出一枝三角梅,揪了一朵,别在他耳邊。
嬌豔的花朵如春日的暖陽在他耳邊添了一抹生機。
傅瑜望着他笑,“知道這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陳風禾偏頭,“什麼。”
少女指着那一大片靠牆生長的花簇,笑意凜然,“熱情、堅韌、向陽而生。”
“每個人都有自己該承受苦難,折磨,可是陳風禾,這與本身沒有多大關系,”她回頭看向他,“對錯何論,願你淌過苦難,向春山。”
陳風禾,滿身帶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那刺也會刺向自己。
慢慢來吧,總有一天,你會拔掉尖刺,抱緊自己。
許澤上來的時候,幾個少年人歡歌笑語玩作一片,長椅上的黑衣少年眉眼帶笑,溫柔的注視逗她笑的少女,暗了多日的太陽,穿透雲層,投下光斑,照在幾人身上。
日落時分,趙朝和許嗣醉得沾床就睡,王瑤瑤拿着手機不知道去哪兒了。
傅瑜推門進去的時候,元佳倒在床上,臉色不太對勁。
問過才知道,是經期提前了。
傅瑜拿了件外套披上,到廚房問了下許澤哪裡有商店,得知得穿過小巷子,再走過一片廢棄樓房,就能到鎮上。
少女倒了杯熱水放在元佳床頭,讓她等一會兒,她去給她買。
晚風吹亂少女的劉海,傅瑜走在巷子裡,就在即将穿過巷尾時。
微弱的光線下,突然竄出三個染了發的男人。
她蹙眉再想往回走,黃毛男比她的速度快,又一次攔在她身前。
發黃的口腔擠出一句話來,“跑什麼啊?打個電話,叫另外兩個妹妹一起來玩。”
傅瑜找不到路退,幹脆在腳邊随便拾起磚頭。
她神色冷靜,唇抿緊。
初次見到這樣的女生,穿白背心的男人點燃一根煙,低喃:“有意思。”
退無可退,再說這種巷子想在三個人面前鑽出去,根本不可能。
她的手心有些出汗,早知道就不急着出來。
背心男靠在欄杆下,努了努嘴,“讓你打個電話,叫點人來玩。”
傅瑜不動,冷清的面容沒有一點害怕,“你不怕我給警察打電話?”
“那你是覺得警察快,還是我們快。”黑短袖的胖男人露出黑漆漆的牙齒,上前幾步,抓住少女纖細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細,就是這麼一抓,已經紅了一塊。
“好滑。”胖男人回頭和背心男說話。
傅瑜感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沒有遲疑的一闆磚下去,胖男人吃痛放手。
她貼緊牆壁,沒等她再動,手機響起一簇急促的鈴聲。
傅瑜顫着手,接起。
“在哪?”
少年清冽的嗓音,像泉水撫平她的情緒。
她輕輕叫了一句,“陳風禾。”
擡手準備敲門的手垂落,他轉身,瘋也似的往外跑。
“告訴我你在哪,我必須馬上見到你。”
少女平靜的嗓音下,聲帶已經開始輕顫,環顧了一下,剛想回話,目光卻越過黃發男,落到疾馳而來的少年。
少年跑得極快,憑空躍起,一腳把黃發男踹到對面的欄杆上。
黃發男倒地。
他穿好外套,把拉鍊拉到脖子那兒,左腳微勾,順手抄起騰空的木棍,“就站那兒。”
頃刻間,他的身子擋在她的身前,指腹在她發紅的手腕輕輕摩挲,似在安慰,“别離開這個位置,閉眼。”
傅瑜順從的閉上眼,剛開始還能聽到其他幾人嘲笑他單手送死的話,越到最後,幾人連語氣都散了下去。
四下響起悶哼和骨頭碎裂聲。
傅瑜透過指縫看到少年側身閃過胖男人的偷襲,手裡的木棍直接朝他的腿砸了下去。
胖男人被打得踉跄了一下,膝蓋砸到地上。
“啧。”陳風禾眯眼,似乎是嫌木棍的攻擊力不大,他撿起散落在角落的啤酒瓶,順手朝胖男人的頭砸下去,借着玻璃碎片,回身用膝蓋肘甩向背心男的下颚,背心男退開的一瞬。
玻璃碎片直接戳進黃發男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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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少年單手脫掉外套,将受傷的左手纏好,低頭咬住袖子打結。
他緩步走向倒地的幾人,神色極緻陰沉,像失控的野獸,随時都有發狂撲上來的可能。
背心男還要說什麼,被陳風禾一把拽起來,抵到牆上,溫熱的呼吸撲灑在背心男的身上。
他借力站直,“好玩麼?”
胖男人掙紮起身,拿着啤酒瓶就準備扔過來,傅瑜還未驚叫出聲,少年已經偏頭躲過,啤酒瓶迎面砸向背心男的鼻梁,血紅的黏液順着白色背心流下。
胖男人愣了一下,聽到少年出聲,“誰拉的她手?”
“是我,怎麼着?”胖男人不知死活的大叫。
“你啊。”少年垂眼,再擡眼時,眼裡一片猩紅,他拿着木棒,棒子劃過石子路,咯吱聲在寂靜的夜裡泛起别樣的味道。
黃發男和背心男已經跑了,留下來的胖男人下身陡然濕潤,空氣彌漫隐隐難聞的味道。
“别再看到一個女的就管不住自己的下面。”
陳風禾的語氣陰森可怖,眼眸漆黑深邃,半晌,他扔了木棍,回身。
幾個人不是打不過一個男生,而是他眼裡泛着魚死網破的訊息。
隻是想玩玩和死了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