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都不會硬碰上去。
他過來的時候,帶着秋風的味道,蕭索又涼淡,手輕輕用力将她的頭埋在自己的頸窩,少年的心跳熱烈經久,擾亂她的所有情緒,也讓她沉寂下來。
一雙漆黑的眼眸似要将人吞噬,他低頭,将身子壓低,讓她能更輕松地抱住自己,用沒受傷的手按住她,聲音沉穩,“沒事了。”
傅瑜怕他的手有負擔,順勢蹲在籬笆栅欄旁,眼淚已經流了下來,陳風禾半跪在地上,擡手給她擦眼淚,卻怎麼都擦不盡。
少年沒有起伏的神色,升起一縷異樣的情愫。
傅瑜臉上沒了往常的鮮活,她垂着眼睫,白淨的面容被激得通紅,大顆眼淚滾落,砸到地上。
見到她這副模樣,他心中一緊,語氣還是有些冷硬,“傅瑜,我給你唱首歌好麼?”
四目相對,陳風禾的臉上還有幾條血痕,可他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受傷的不是自己。
眼裡盡是忐忑,他沒哄過人,也沒人能讓他這樣。
他甚至對自己,都沒有這麼下細。
哭得像花貓一樣的少女輕輕點頭。
無人的燈巷,刺痛的鮮血,少年仰頭,将他唯一會的一首歌唱給她聽。
“我愛上讓我奮不顧身的一個人,
我以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橫沖直撞被誤解被騙,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後,
總有殘缺,
我走在每天必須面對的分岔路,
我懷念過去單純美好的小幸福,
愛總是讓人哭,
讓人覺得不滿足,
天空很大卻看不清楚,
好孤獨。”
陳風禾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他的眼裡是驅散不去的笑意。
“好聽嗎?”
“好聽。”
“那就别哭了。”
少年嗓音停下的那瞬,她的眼淚沒有再流。
“傅瑜。”
傅瑜擡眼。
陳風禾的聲音很輕,眼睛盯着她,“陳肆這個名字好聽嗎?”
傅瑜點了點頭,他突然就笑了。
“好聽就行。”
兩人回到農家樂,路面有盞亮着的路燈。
傅瑜先把衛生巾送去給了元佳,王瑤瑤已經回來了,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瑜瑜,你是哭了嗎?”王瑤瑤察覺到她的異常,噌的一下起身走到她身前。
得知事情經過,氣得直跺腳。
“什麼人渣!還好班長去了,不然...”王瑤瑤氣得要死,跑趙朝和許嗣的房間又說了一遍。
直接給兩人的酒都吓醒了一半。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給陳風禾包紮。
少年神色晦暗不明,對上傅瑜的目光似是妥協,讓許嗣給他擦藥。
沒人問他的手臂是怎麼回事。
似乎躲藏都是多餘的。
—
假期平穩度過,收假那天是周三晚上,有住校生陸續回了學校。
傅瑜早早洗了澡,窩在被窩和馬金玉打電話。
“所以你是說你遇到兩次混混都是他救了你?”馬金玉看漫畫的手一頓,“瑜瑜,你沒事吧?”
“沒事。”傅瑜的房間能看到路燈下的馄饨攤,她輕輕開口。
“要不是國慶我爸媽工作忙,把我和我哥送到外婆家了,我就來找你了!”馬金玉無能狂怒,“對了,你上次不是說你們月考了麼?”
傅瑜算了下時間,差不多也要放榜了,“嗯。”
手機震動了一下,傅瑜點開□□信息,玉不碎也是圓的發來一張圖片。
傅瑜問,“你給我發什麼了?”
馬金玉說,“哎呀,你快看看我這分數還有救不?”
傅瑜點開照片,不太清晰,但能看到是一張紅榜的排名。
她浏覽了一下,在三百名的開頭找到了馬金玉的名字,又給她打回去。
傅瑜挑眉,“532?”
馬金玉和她哀怨江甯附中的題有多難,有變态。
聊着聊着,馬金玉突然道:“瑜瑜,你沒注意到隔壁榜的高三年級第一是宋時初啊。”
傅瑜下意識開口,“所以,你不得反省反省,為什麼你哥成績這麼好,記得下次考試拜拜你哥。”
“瑜瑜啊!你真是殺人誅心。”
傅瑜笑得花枝招展的,“但是,我覺得你叫宋金玉,你哥叫馬時初,也沒用。”
K.O。
馬金玉幹脆翻出數學書翻了兩頁,又合上,“你們月考咋樣?難不難?”
傅瑜随便說了一個數字。“700?”
馬金玉在那邊痛心疾首,跪求老天公平點,同是一個女娲,為什麼把每扇門都給她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