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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米的跑道被體育老師早早清空，幾方看台大半的目光都是在看白襯衫的少年，少年伫立在最邊上的道上，衣角被風吹起，他的胸前被系上銘牌，長腿細直，惹眼的身姿，單一的穿着，所有選手都在賽前放松時，他低着頭，淡然清冽的氣質，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一班大半的同學除了還在比賽的，在聽到廣播叫出陳風禾的名字時，已經從小賣部、檢錄台、其他班紛紛趕回看台，穿着運動服的老師拿着旗子，口中含着口哨，站在跑道邊。

所有選手進入準備狀态。

口哨聲響起。

最後一個跑道的男生猛的竄了出去，矯健的身影如箭镞刺破白日。

“我靠，七圈半啊，他就這樣先發力了？”有人在一班前面讨論，毫不避諱。

“你别管，我現在是陳學長的小迷妹。”身邊的人說完話也不理身邊的人，巴巴的望着恣意的少年迎着旭日飛揚。

跑道上的選手在前兩圈就已經被拉開一定的距離，稀稀拉拉的身影流落在比賽區，隔着陳風禾半圈的男生本想加快速度，可越是去留意前面的男生，他的氣息就越亂。

他媽的，老子是狗嗎？

他一旦加快速度，前面的人就比他快兩倍。

除了進行的三千米長跑，還有幾項運動也在一并展開，可關注的人不多，這場比賽幾乎是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有些人還說他看不起施夏，那怎麼不說這樣的男生都被校花留意了，那就說明人家哪哪都比某些自持清高又什麼都沒有的男生好，人家眼高于頂也有這個資本啊。”坐在第三排的女生突然開口。

“我看那個謠言也是捕風捉影，不值得信。”高馬尾的女生玩着手機，時不時回一句。

一班的男生已經開始激動起來，瘋了似的大叫。

“陳風禾加油！！”

“學神沖啊，赢下第一，我們叫你爹！”

傅瑜說不出口這是什麼樣的心情，她的胸腔随着少年一圈又一圈的身影起伏。

少年緊繃的側顔被陽光撫過，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吹動的樹葉在加油聲中消寂。

誰都嫌長嫌累的長跑，竄出的黑馬讓毫無懸念的比賽有了色彩。

講台上的老師還有校長也在注視這場比賽，少年人就像被注入與生俱來的桀骜，在塑膠跑道上跑出絢爛的句号。

長跑有終點，但他沒有。

最後一圈，體育老師鳴槍示意，告誡并通知後面的同學第一名已經剩下一圈了。

該放棄的就可以放棄了。

少年模糊的視線裡，先看到那抹白色，再回神隻剩下一抹紅，在距離100米的時候，他竟然開始放慢速度，坐在看台上的學生都摸不準他想做什麼，隻看他慢下腳步，盯着手腕看了幾秒，像是在等什麼。

“這是在挑釁嗎？”

有人屏住呼吸的時候，他開始沖刺，耳邊剩下風聲，再然後是歡呼聲和計時器響起的滴答聲。

紅綢落地的半分鐘裡，廣播台立刻宣讀時間。

“文科1班陳風禾同學，以10分17秒獲得秋季運動會男子三千米項目的第一名。”

安靜的一瞬，看台爆發激烈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學神。”

“爹！！！”

“我們是第一！”

少年輕聲喘氣，胸腔浮動，他直起身，捩轉視線。

掠過無數人，和她對視。

有圍攏過來的不認識的同學想給他遞水，他提前側身躲過，并且提醒幾個女生把跑道讓開。

頒獎台上體育老師還在和謝陽說些什麼。

“這是個絕佳的苗子啊，謝老師幫我勸勸。”體育老師兩眼放光，緊緊拉着謝陽的手。

“你知道他叫什麼嗎？”謝陽眼皮一跳，直截了當，“陳風禾。”

體育老師是從省裡來的，專門帶特長生，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知道沒戲了。

陳風禾意圖明确，他提着學校早就準備好的獎牌，越過大個操場，往她所在的看台走過去，一班大半男生湧上來祝賀，陳風禾隻是點頭，說了聲謝謝，就往上面走。

有聲音突入，“學長，喝點水吧。”

陳風禾沒有接水，也沒有看旁邊人的長相，“我不渴，謝謝。”

繼續往上面走，他的腿很長，西裝褲修飾腿型，襯得他更高了，發色漆黑，尾稍被汗浸濕，眉眼裹滿倦意。

身後有人注視他的方向，陳風禾停在中間的看台，他靠在隔欄上，眯着眼看沒有精神的少女。

“班長，牛掰，”王瑤瑤看他過來，沖他比了個大拇指，“是不是，瑜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