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的五分鐘都是屬于他的。
陳柏退了兩步,他認識這個女生,叫傅瑜。
聯榜的時候,在第二個位置。
他隻是看了兩人一眼,形象再挽回什麼也無用處,他本來就厭惡陳風禾,裝成什麼樣才能當什麼沒發生。
“你有本事就别回來!跟我犯渾。”
轉身離開。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傅瑜其實手抖得要命,好在陳柏走了,她想回頭,肩膀被他輕輕按住。後背被他的手覆蓋,再然後是他的頭放到手背上。
“讓我靠靠。”嗓音隐忍着,微顫的身子似明白渴望的東西已經降臨。
他再也不用羨慕别人了。
“王瑤瑤她們在年級主任辦公室,待會兒我們也得去,你怎麼樣?”傅瑜沒動,任憑他靠着。
須臾,陳風禾出聲,“好。”
聲音已經平靜,他直起身,等傅瑜撿起地上撕碎的請願書,一起往辦公室走。
被樹蔭遮住的日光灑落,落到一高一低的身上,平然渡了層薄薄的光暈。
少年刻意放慢步伐,和她并肩前行。
—
姗姗來遲的施夏停在門口,想起放榜後一日,她在實驗室随口問陳風禾的話。
“照你的水平,不應該是17名。”
陳風禾可是在初中的時候就開始學高中的課程,怎麼可能因為一次月考脫離第一。
正在做物理實驗的人,垂着眼,黑發遮住他眼底的情緒,唇微動,“這次競賽完,我就退出。”
“什麼!”施夏急了,想走過去,被他擡眼看了一下,停下。
就這一眼,施夏明白了。
他考十七名是控分了,就為了退出競賽,光明正大的退出去。
讓所有人認為他是成績不理想。
“為什麼?”施夏還是想聽他親口說。
“我想陪着她。”陳風禾手上的動作沒停,自顧自把實驗收尾。
離幸福近一點。
施夏在那一刻,輸得很徹底。
從她知道王強做的那些事情後,沒有勸阻,默認他回學校将那些事大肆傳播。
那夜在附中,她坐在暫住的宿舍看着窗外的雨幕,那一瞬卑劣的想,她若在這個時候對陳風禾施與援手,他總能看到自己。
年級主任辦公室,李志強拿着水杯走來走去,皮沙發旁站着七個學生和一個老師。
辦公室的氣氛凝重,大緻了解經過的主任負手而立,等陳風禾和傅瑜敲門。
“你們倆就站那兒,”李志強擰着眉,放下杯子,停在李潮面前,“李老師,你把你看到的全都再說一遍。”
“這位同學先來叫我,我跟着跑下去的時候,看到傅瑜躺在地上,沒有意識,再然後就是那兩位女生質疑傅瑜同學是裝的,陳風禾同學就動了手,就這樣。”李潮簡短的說了經過。
至于其他的,李志強也從七位同學的口中多多少少知道了,七位同學,有五位是一班的,有兩位是理科二班的。
王瑤瑤:“是這兩個女生貼了請願書,口中一直說着羞辱陳風禾的話,煽動初中的家長談論一些沒有苗頭的事情,傅瑜因為和陳風禾是同桌,所以上前理論,結果被她推倒,陳風禾也是正當防衛,憑什麼她們說什麼,造謠什麼就可以。”
許嗣:“同上,”對上李志強的眼神,扶了下眼鏡,“我和王瑤瑤從甜品店過來,是因為看到了趙朝發的信息,趙朝說傅瑜被人欺負,我們因為擔心就來學校了,剛好看到傅瑜被推倒,暈過去了,因為傅瑜有時候身體不太好,還喝着中藥,那兩個女生說話很難聽,陳風禾跑來的時候,那女生還在喋喋不休,班長也是正常交流。”
趙朝:“我和兩個男同學幫班主任迎完家長,下樓去找傅瑜一起去甜品店,看到傅瑜被人欺負,就在群裡給其他同學說,然後這個女生推了傅瑜,傅瑜暈倒,後來的事情和王瑤瑤說的一樣。”
兩個一班同學附和趙朝:“嗯嗯。”
兩個理科班的女生:“是是是...王強讓我們去貼的,上面的名字也是幾個班成績不好的,陳風禾家裡的事情都被傳遍了,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傳的...”
李志強聽完,看向傅瑜。
“是這樣。”傅瑜點頭。
“行了,這件事我會和校長商量處罰結果,下周一再說。”李志強擺了擺手,喊停陳風禾,“下次不要這麼沖動。”
“是。”陳風禾垂眼。
幾人出來的時候,家長會已經開完了,外婆先回去了,傅瑜和陳風禾走在後面。
“别在那裡住了,”傅瑜跟着他順着蜿蜒的樓梯向下,“至少過了這段時間。”
“好,”陳風禾聞言點頭,“我去修理店住。”
以前他住過,陳柏把他趕出來的時候,薛成看他可憐,把他安置在修理店,修理店的後院有兩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