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心理出現問題的雜碎,别想把所有的事情歸結到我頭上,我告訴你,我不認。”
想借着一番言辭鑿鑿的勸慰做開篇,讓他屈服,若他不屈服,她估計要拿着今日的錄像機去找學校,讓他一輩子留在這個扭曲的家庭。
可能嗎?
趁着謝澄愣住的一霎,陳風禾撿起書包,氣焰未盡,瞥到陽台外想減輕痛苦,對上裹得像個小企鵝的女生乖乖的站在正對的台階上,發現他看到自己了,朝他揮揮手。
陳風禾森冷的面容出現一絲裂痕,随後慌亂爬滿全身,他扭曲得不成樣子的表情被她看到了吧。
也不知道會不會吓着她。
想到這,心口皆被憤怒占據,他走到客廳,拉上陽台窗簾。
又回頭,把謝澄堵到牆角。
謝澄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就是這功夫的停歇,陳風禾拿到鑰匙,開門離去。
“陳風禾!”謝澄咆哮的聲音在後面追趕了幾秒,陳風禾走到樓道,看向傅瑜的同時,藏在黑暗處的手抄起闆凳,把半開的大門砸得砰的關上。
咒罵聲被隔絕掉,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冷淡的眉眼刻着不易察覺的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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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風禾。”傅瑜看他過來,也下了台階,沒有再看被拉上窗簾的房子。
見他實在是憔悴得厲害,傅瑜擡頭碰觸他的額頭。陳風禾的心中有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四竄,直到她的手心貼到額頭,話出口的時候,他放松下來。
沒看到就好。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也不燙啊,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
“不會感冒了吧,這個天也太冷了,比江甯冷了好幾倍。”
“見着我盡傻樂,神都回不過來了。”
她絮絮叨叨的把從修理店拿來的羽絨服給他換上。
剛離手,傅瑜還未得到回應,正想捏捏他的臉,下一刻,面前的人動了,把她擁入懷,他的身子顫得厲害,緊緊的抱着她,察覺到她的安撫,仍然不肯松開手,仿佛要将人嵌入身體裡。
他的聲音沉悶,連着腹腔也多了分難耐,“你怎麼來了。”
傅瑜回抱勁瘦的腰,手指落到兩側軟弱,揉了揉,“醒得早,給外婆買了包子守着她吃了就來找你上學。”
她問,“開心嗎?”
陳風禾的下巴放在她的頭上,不重,“開心。”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
他的心裡一沉,眼神明顯不對勁,在自我叫嚣的瞬間,傅瑜又開口。
“期末考不許再控級次,不許讓着我。”
當了這麼久的年級第一,對前二十的成績起伏很是了解,他用了五分鐘算了個大概。
将自己的名字留在了十七名。
隻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已,他卻以為她想離開他。
剛剛,他是真的覺得她都看到了。
她沒說沒問,他就當不知道。
他的小同桌已經很累了,即使她沒有邀功的打算,他也知道,今天是為他來的。
寒假在即,各科科任都争先和體育老師協商,大概什麼時候生病。
臘月已經到了好幾天了,作為一年中最冷的時候,體育老師的感冒自然加重了。
王瑤瑤剛從水房回來,就對上體育老師笑容恣意的臉,四目相對,他猛的扶額念叨着頭疼,然後轉身就走。
王瑤瑤雖然是見怪不怪了,但是看到體育老師一秒變臉還是沒忍住。
“老師,下節課是我們班的體育課,你去哪兒?”
“李老師生病了,下節上英語。”皮芳夾着講義和一疊卷子目送李潮離開,不鹹不淡的把卷子遞給王瑤瑤,仿佛剛剛和李老師要課的不是自己。
皮芳從後門進去,巴掌拍到李喃的頭上,從他手裡收走牌,“後面站着去。”
再往前走,互相紮頭發的兩個女生有了察覺,紮到一半,反而不好松手,叫了聲:“皮老師。”
皮芳腳步沒頓,示意她們繼續。
兩個女生還沒松氣,左側埋頭看小說的又被抓了個正着。
“還看呢?人家女主考二十分那是傻白甜人設,放現實你說霸道總裁到底能不能愛上英語二十分的你,”皮芳伸出手,小說立馬出現在她手裡,“嗬,還不少人看,這書都成油渣了。”
皮芳把收來的東西都放到講台上,教室裡站了十來個人,王瑤瑤發完卷子也回了座位。
手不老實的翻了下壓在最下層的珍藏小說,“還在。”松了口氣。
“放心,我說了要幫你保住。”
王瑤瑤輕微的遲疑,明白什麼似的笑了一下,她這笑容給趙朝看得下意識想解釋,“你别多...”
王瑤瑤突然打了個響指,“你不會也想看吧?”
輪到身邊的趙朝無語了。
“嗯。”
王瑤瑤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自己買。”
他兩這半路當同桌的交情,顯然是沒有和傅瑜在一塊生出的革命友誼多,剛有苗頭就被王瑤瑤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