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男人我們倆就站在廊道不出門了麼?好歹明天我正休。”傅瑜的手指還貼着他的面頰,好男人的側臉溫熱,皮膚很滑,不幹燥。
陳懷瑾順勢抓住她的手指,手掌順勢包住她的小手,拉開拉鍊,将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焐熱,帶着她往外走,“先吃飯,明天淺淺約個會?”
“明天?”
“嗯,吃完飯你得好好休息,我呢,就勉為其難給你的新家暖個房吧。”
不等傅瑜再開口,她突然往前走了幾步,不可置信的視線悉數落到不遠處正被路人拍照的奧迪上。
車輛通體以銀白為主要顔色,車前蓋有不規則的折痕,後杠和反光鏡是黑色的,在雨幕中像白色蝴蝶的羽翼有零星兩點印記。
車頭白底黑字,車尾黃底黑字。
車牌号是:FY 0117
她回頭看他,後者站在離她兩步的距離,将傘撐在她的頭頂,而自己大半個身子都在外面。
“提前的生日禮物。”
傅瑜的聲音變得沙啞蘊含着不易察覺的哽意,“神經病。”
不是他陳懷瑾到底憑什麼啊,
憑什麼要等她,
憑什麼要費勁的擠進她的生活。
“我們不是分手了?”
“不是我抛棄你了嗎?”
“是分手了,在古鎮那次就分過了,”他目光清淩淩的,沒有再笑,态度很端正的站在她面前,“那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我有病的。”
“是分手了,但我又不是不愛你,所以,我們結婚了。”陳懷瑾木然的面容難掩凄然之色,沉默又執着的給她撐着傘。
不知過了多久,挺拔的男人似乎想到什麼,他啞聲道:“你又要像上次一樣,抛下我了?”
上次說這話的時候,她沒了一個腎,他失去她十年。
這次呢?又要失去多少年。
他整個身子都隐沒在雨幕裡,無聲的凝視她。
仿佛她随口說出的話,都能把他打倒。
“陳懷瑾。”她在叫他。
可是在他看來,如同地獄的黑白使者,在勾命了。
烏雲黑烏烏壓得人喘不過氣,隻有些許縫隙透出淺黃的光。
“閉嘴!”陳懷瑾終于受不了沉聲道,雨傘傾斜,遮住他眼底的瘋狂。
傅瑜拉住他,往前一步,他就退一步,再往前他再退。
退無可退,他的背脊抵到欄杆邊,猝然間,他收了傘,一把把人抱起,往對面的白車走去。
男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手臂微微收緊,指節不斷顫抖。
“陳懷瑾...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瑜被突如其來的懸空吓得攬住他的脖子,後續的話也被壓進嗓子裡。
他生氣之間不忘将沖鋒衣拉開将她的腦袋塞在裡面,丁點雨水都沒讓她淋到。
車内極緻的質感黑,行人早就散去。
傅瑜被放在副駕駛上,他垂着頭,細緻的把安全帶系在她的身前,經過後備箱把傘丢了進去。
後備箱發出沉悶的一聲,傅瑜愣了片刻,再想說話,他打完電話,車已經飛馳數米。
他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車窗外的人流和大開的餐店在視野中快速掠過。
陳懷瑾的外套已經脫掉了,隻剩一件黑色短袖,白皙的脖頸遍布吻痕。
雖然不密集,但是顔色很深。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傅瑜沒看窗外,也沒看他,隻是低着頭。
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不是想分開,是因為愧疚。
“我好像什麼都不能給你。”
她的嗓音極輕,帶着秋季的潮濕,在恒溫的空間裡,讓人不住的起了涼意。
車應聲停下,陳懷瑾看向前方,眸底恢複平靜,語氣不明的告訴她,“下車。”
傅瑜微垂眼簾,她虛空的握了握手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她想告訴他,從選擇他的那天起,就沒想過要分開,但現在,她好像沒辦法挽留。
不太好又死闆擰巴的她,會推開每個試圖靠近的人。
在下車前,她還在想,早知道就不和他領證了,還得連累人家成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