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有什麼誤會，王爺，這不過就是個啞巴，拿來殺人的本事。”零一是絕不會相信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能合力殺人，而事實也确實是這樣，人不是她殺的，苦全是她受的，最後就連鍋也要她背嗎？

季申聽到零一的聲音後有半晌沒說話，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後突然又開始大笑起來，季竹野忍不住抖了一下。季申突然發狠似的沖到零一身前，他單手拎起零一，把自己的臉貼近零一。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啊？你真以為本王不會殺你嗎？”季申面目猙獰，抓住零一的那隻手猛然收緊，他把火把湊到零一臉前，緊緊盯住零一。

零一神色悲哀，眼裡折射出的是火把的亮光，以及端王的那張臉。

“王爺本也沒打算留住我的命，說這話又是何必？”

“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季申又一次重申了這句話，他把每一個字都咬的很重，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零一這一次沒再做聲了，其實季申要殺要剮她都不在乎，她一個細作，不管怎麼樣到頭來都是要死的。現在端王不殺她，放她走了，她的主人也會要了她的命，所以零一根本就不在乎。

季申臉上竟寫滿了不甘，他渴求零一能給他一些回應，可零一并沒有，零一臉上有的還是那份嫌惡，好像她這樣的神情就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你告訴為什麼？你才認識她多久？你就能為她說話！？”

“那我呢？我允你做我端王妃，我給你機會，本王給你機會了！可你，你為什麼還是要做對不起本王的事？”

零一還是不做聲，季申像是氣的狠了，他把零一重重的摔在地上。

“王爺你還沒懂嗎？我和王爺你本就不存在喜歡和愛這一說，你既早已識破我身份何不早要了我性命？”零一語氣平淡，好像就連死也不能打動她。

喜歡和愛嗎？季申好像又記起來他初見零一那一遭……

璟國皇宮?冬

“今日先生講書你們可都聽下去了？”

“那是自然，三哥我們一會去太子殿裡溫書好了。”

剛散了學，其他的人都三兩成群，唯有五皇子常獨來獨往，宮裡的皇子們都不待見五皇子，平日裡就是連話都不願同他多說。

一群谄媚的小人，隻知道圍着那半吊子太子轉。

季申一向也看不慣他這些兄弟們，成天咿咿呀呀的讀那聖賢書妄想成為聖人，其實不過就是一群僞君子，明争暗鬥，勾心鬥角，成天跟在季清歡屁股後面，實則不知道心裡有多厭惡季清歡。

季申有時候也挺可憐季清歡，多少人都盯着他這太子的位置，虎視眈眈，他那皇妹也一樣，兩隻狼群裡的羊，又蠢又笨。

他季申就不一樣了，他可是誓要做個閑散王爺，皇位什麼的就由他另幾個兄弟姐妹去争去搶好了。

“公子慢些！别摔了！”

“無礙，我隻在此處等人，人等到了我便下來。”

季申離得老遠便看見有一小公子現在正爬上了宮裡的紅牆，牆角還站了個小丫鬟，看起來和季申年歲相仿，不過才十五六歲。

季申這人生下來就不能算個什麼好種，反正在其他兄弟姐妹眼裡他就是天生壞種，除了讀書習字做正人君子其他樣樣都在行。

他慢步走到二人身後，“你們是哪來的？誰允許你們私自翻牆進來的？”

顯然小丫鬟被季申吓了一跳，而那小公子則是在看到季申向這裡走來的時候就先一步跳牆翻了下去。

“公子！”小丫鬟眼睜睜看着小公子就這樣翻牆走了，她倒不是怕自己被宮裡的人發現了，她怕的是小公子剛散了學就又自己偷跑走回去後又要被責怪。

“你加公子心還挺狠，就這麼把你抛下了。”季申擡起眼看了看空蕩的牆頭，“溜得還挺快。”

小丫鬟眼見的自己公子跑了，便也打算就此翻牆離開，說起來也是輕車熟路了。

季申才不會就這樣放了她，小丫鬟剛打算翻走季申便一把就把她扯了回來，“幹嘛這麼急着走？留下來陪本王遊樂一番如何？”

小丫鬟重重摔到地上，後腦勺磕到牆上，她跌跌撞撞站起身就想走，季申卻又攔在她身前，便就不讓她走了。

“公子這是何意？何必刁難我一個女子？”

“本王何時刁難你了，不過隻是……”小丫鬟眼角流下兩行清淚，季申也呆住了，他本意也隻是想捉弄她一番，誰知道她這麼不經逗。

“公子若是沒事，那便就放我走。”

“本王沒想刁難你，我，我就想找人說說話。”季申突然感覺好丢人，他和這小丫鬟說這話做什麼，真是丢死人了。

“沒人和你說話嗎？宮裡這麼多人，找一個說話的人很難嗎？”小丫鬟自是不相信，聽他自稱“本王”，想這也是王爺吧！捉弄自己就罷了，還騙自己，誰家皇子滿口謊話連篇。

季申一時就紅了臉，他眼睑垂了垂，看起來心情低落。小丫鬟好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那我陪你說說話好麼？”

“你不急着回府嗎？”

“公子偷跑了，我回去也要挨罰，晚些回去也是一樣的。”

季申擡起眼看那小丫鬟，小丫鬟正笑盈盈的同自己說話，他不知道她在叽叽喳喳的說些什麼，他隻看到了有一個盤着雙髻的小姑娘發尾的發帶在飄，而那個小姑娘還在對自己笑。

“我叫一一。”她的聲音很甜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