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入秋,天色變得很快,族長坐在位置上等待衆人歸來然後開飯,卻發現他們全部都不在。
他拉住從神廟回來的人,嚴肅地問:“旅者他們人在何處?”
族人回答:“他們在祈禱中。”
可是,當他們來到神廟時,隻見半空中飄着幾片枯葉,空無一人。
待他們全部走進去,門也自動關閉,白光消散,隻能摸黑行走,許岚這次變成了領路人。
不知走了多久,牆壁上的那一排排的蠟台忽然燃起火苗,照亮了前方的路。
段星沉忽然湊近顧沐辰那,在他耳邊低語道:“她在監視我們嗎?”
顧沐辰轉頭看了他一眼,點頭示意。
段星沉得到信息,便和陌昽與蔣曉燕,許岚他們說清楚。
從現在開始,用假名去稱呼對方。
有人很好奇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便問顧沐辰:“小兄弟,裡面裝的是什麼?”
顧沐辰拍打着手電筒,聞言擡頭看着他,道:“當心好奇心害死野貓。”
那人:“······”
李昌嗤笑,似乎是在嘲諷顧沐辰,一臉不屑:“一個木盒子能裝什麼?”
顧沐辰平淡的看着他,不帶任何一絲情緒,直到李昌感到毛骨悚然。
他輕輕開口,聲音帶着蠱惑,露出邪魅的笑容:“人體的一個五官,你去猜吧。”
頓時,剩餘的人全都愣住了。
孔···兩個孔。
看着他們的緊繃表情,知道他們猜出來大概是什麼了,聳了聳肩,朝許岚他們的方向走去。
許岚瞥看他一眼,沒說什麼。
他們又繼續往前走,裡面依舊是潮濕的,偶爾聽見水流聲。
蔣曉燕将子彈上膛,帶頭走上前:“走吧,燭火在這樣潮濕的空氣下撐不了多久。”
陌昽忽然回頭,看着身後的那六人修舊穿着長袍,好心建議道:“最好把這長袍脫了,不然一會什麼又過獨木橋,又和怨靈作戰,會很吃力。”
那六人紛紛表示,自己裡面已經沒有任何衣服了····
陌昽:“······”
挺慘的。
長袍吸附空氣中的水分,變得濕漉漉起來,很是難受,但也别無他法,隻能忍着。
這又是一個長長的隧道,隧道的壁上爬滿了水珠,上面刻畫着詭異的圖案。
他們環視着這些壁畫,心中多多少少有點猜疑。
這上面的壁畫就是祭祀的過程,問題是它怎麼到地下來了,這應該就要問雲婷了吧。
滴滴滴,水珠不斷從上空掉了,火苗開始一點點的熄滅。
人們嘗試着打開手電筒的燈光,白光照亮前方的路,隻見那還有一個分叉口,衆人止步了。
“叮——,一條通向黑暗,一條通向光明。請選擇一條屬于你們的道路吧。”
話音剛落,許岚轉過身,往後走,來到一處刻畫着一位身披紅色嫁衣,手持一把紅傘的女子。
他沿着那畫壁上的女子一直走,直到看到她進入了壁畫其中一個分叉口,然後直到來到一座祭壇,一把大刀不知何時落下,人頭與脖子分離。
許岚眯起眼睛,那壁畫的顔色已經被腐蝕得很嚴重了。
黎雲問:“怎麼樣,走哪裡路?”
反正···走右的道路似乎是個死局,他轉過頭對他們道:“往右走是死局,而往左走應該就是出去的路口。”
他們沒有懷疑,都往左邊的的通道走去。
流水聲越來越近,他們似乎被鎖在一個水牢中,被人監視。
衆人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階,每走一步,身後的燭火就會熄滅,發出啪的聲音。
···
終于,他們在最後一聲落到一個空曠的地方,他們看見轉彎處有浮動的光線,像是光斑一樣顫抖。
衆人立即跑過去,發現,眼前是白骨累累,沉船木屑,水草交纏在上面,泥濘覆蓋着它們。
···我們還真在湖底。
至于為什麼水進不來,是因為有一個無形的屏障阻隔它們的入侵。
許岚耳朵一動,目光冰冷,沉聲道:“快退後!”
顧沐辰很聽話的往後面轉彎處走,而其他人則慢了一步。
就這麼一步,幽怨的暴躁聲好劇烈的劃水聲轟的一下子炸開!整個船底劇烈抖動起來。
他們站在拐角處,目睹了一場怨靈殺死一名族人的場景。
那族人因為衣服的重力而無法動彈,被怨氣束縛着四肢,在驚恐中被殘忍分屍。
血液在潔淨的湖水中彌漫開,無形的屏障都抵擋不住這血腥味。
汗水味,泥腥味,血腥味,三種味道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咚!
人頭被扔了進來,嘩嘩冒血中。
要命的是那人的眼睛被挖了,隻剩下空蕩蕩的眼眶,還對着他們的方向。
衆人:“······”
全部人扭頭别開眼不看,一看就腦補出自己也被挖研究的下場···
“你不能這樣。”
外面傳來雲婷的聲音,她輕笑道:“族人上上下下隻有一千人,我們已經殺了多少了?在殺下去,明年的千年祭祀就沒好戲看了。”
那怨靈低聲咆哮,空洞的眼眶對着雲婷,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滿。
雲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端詳着它,道:“這麼暴躁做什麼?還有幾個月就到了,那麼多年你們都不是這麼過來的?”
聲音漸行漸遠,直到不見。
許岚凝神,聽着外面動靜的變化,隻聽那拂袖子的水流聲,還有怨靈遊走的聲音,對他們做口型道:“還在外面。”
忽然,一個男生舉起手,也做口型道:“我來,我是預言家,我知道出口在哪裡。”
他黑色的眼眸閃爍着琉璃色的光斑,通過流水的動向,開始預測出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同時在找去的路口在哪裡。
雲婷在外面,百無聊賴地擡起腿踢着一具地上腐屍,越踢越越興奮。
現在就是要把那屏障清理掉。
黎雲忽然輕輕開口:“我去催眠她,屏障交給你們了。”
說着,她身影一動,竄到屏障前面,雲婷也在這時候回頭,倆人對視。
黎雲棕色冷厲的眸子中騰起一片銀光,接住雲婷整個人雙腿無力的跪下,身體仿佛被鎖鍊铐住,不得動彈。
怨靈像是被雲婷是連體的,也保持在原地不動。
那男子也在這時道:“找到了。”
一女子頭疼道:“屏障···該怎麼破啊?”
段星沉轉頭問自己的隊友:“還記得那法陣嗎?”
許岚點頭表示記得,段星沉點頭道:“好,許岚,你和我一起破,這樣會更快。”
因為沒有鹽,所以他們隻能咬破指尖,塗抹在屏障上面,快速準确的畫出一道法陣。
鮮血順着他們的手滴落,在法陣畫完成的那一刻,他們的手一同放在法陣的核心,五指一翻,異口同聲道:“—fallen apart!(支離破碎)!”
法陣的鮮血冒出紅光,緊接着轉動起來,像鏡子一般破裂。
水流并沒有像想象中那樣一湧而進,反而是往上走。
黎雲死死盯着雲婷,艱難地分出一絲精力道:“趕緊找出口!”
那男子在屏障破碎時沖出去,繞過雲婷想一出水草跑去,那裡有一股水流向上湧,可以把人送到湖面上,他大力揮手讓他們過來。
在水中步行有一定的負重感,但對于許岚他們五人來說較輕松,可對于後面的六人來說較艱難。
黎雲控制不了雲婷多久,但咬牙堅持給他們争取時間。
很快,李昌,楊冉,還有其他三人被送上去了,接着就是段星沉和陌昽,還有蔣曉燕。
周圍的水流極不穩定,許岚回頭看了黎雲一眼,然後又轉頭看着顧沐辰,眼神示意你幫她一把,她算是有用的。
顧沐辰挑眉,下意識,雲婷的身體擺脫了黎雲的控制,就當黎雲一位自己要死時,雲婷卻被什麼力量狠狠的摔向地下,地上的鎖鍊和沉船的木闆浮動起來将她牢牢鎖住,動彈不得。
黎雲反應很快,足尖一點向兩個身影消失的地方飛奔過去。
顧沐辰比許岚上去先,所以許岚竄出水面到半空時,以為前面是陸地,結果往下看時見前面是水面背後是一片水霧,已經收不住腳了。
完了···
就當他在想怎麼在水面漂移時,顧沐辰早已預料般,拉住他的胳膊,幾乎可以說是将他背起的,帶着他在水面上,如蜻蜓點水般,腳下的水流托着顧沐辰,很快就到了岸上。
而岸上那些放牧的人看見十幾個人從水面出來,都傻眼了,滿臉的難以置信,手拿着的鞭子都在顫抖。
顧沐辰将許岚放下,漫不經心的清點人數。
黎雲也在這時候回來了,面色有點蒼白,微微喘氣。
他們一同看向劇烈抖動的湖面,湖中心向像龍卷風般,形成一個漩渦,暴躁的怒吼聲從湖底傳出。
那牧人一下子跪下來。
衆人又把目光轉移到他身上,隻見他雙手合十,慌張道:“河神大人莫怪罪,河神大人息怒。”
空中飄着雪花,許岚感到微涼,環顧四周才發現四周已經銀裝素裹了。
我們這是在地下呆了多久?
雲婷沒有追上來,她似乎害怕陸地。
在湖底裡,她擡首對着他們的方向沉默一陣後,就離開了。
黎雲掃視了衆人的身子,問:“有沒有人受傷。”
有個女生弱弱的舉手:“擦傷算嗎?”
黎雲點點頭,走過去拉起她被磨破的手:“拿槍的手要是最好不要受傷。”
忽然,段星沉拍了拍她的肩,黎雲回頭看了他一眼,詢問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