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自己會是什麼表情呢?不會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呢?
後來幾天,即使雲詩怎麼摧殘木偶,那些欺負她和她姐姐的孩童沒有那天受傷的嚴重,隻不過是發熱或扭傷。
雲詩的臉黑了一片,在烈日下,一抹寒光在眼底閃過,她直勾勾地盯着蒙斯特的方向。
等待他們祈禱完,蒙斯特走下台階,面帶微笑地對族人點頭行禮,目光在雲詩身上一掠而過。
雲詩也沒上去,隻是掉頭就走,她在一處人少的地方停下。
熱風吹拂她的臉,鬓角的發絲飄揚在半空,時不時貼向她的鼻尖。
原本心煩,現在被這頭發整得更煩躁了,簡直是火上澆油。
身後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還有那熟悉的嘲諷聲,在她想着該如何應對時,蒙斯特後一步跟上了,并且輕飄飄地瞟了他們一眼。
那些頑劣的孩童打心底畏懼這個皮笑肉不笑的使者,便收斂笑容,嘀哩咕噜地小聲暗罵一聲,拽着同伴洩氣地離開了。
“怎麼,木偶不好用?”
雲詩轉過頭,眼神帶着幾絲憤恨,她嘴唇微動,語氣微冷:“好用啊,但是被人救了。”
蒙斯特走到她身邊,停下來,笑眯眯的看着她:“是嗎?好用就行啊。”
“你一邊教導我殺人,一邊聖母般的去救人,好一個兩面派啊。你是神的使者,還是惡魔的使者?”
蒙斯特笑而不答,面色溫柔,而他的寶石綠眼眸卻泛着冰冷,輕啟朱唇:“不管我來自天堂還是地獄,我依然是個使者。”
說着,他冷眼微眯,語氣從平淡轉為冷淡:“我隻是在執行他們給我的任務。”
雲詩沒有在這個話題糾結下去,沒說什麼,複雜地盯了他一會,便轉身離去。
時間飛逝,日月流梭,孿生姐妹和阿娅步入了十六歲的年紀,對于她們來說,十六歲可不是什麼好事。
在這幾年中,她們僥幸逃脫了被選中的厄運。
看着曾經欺負自己的少女被人拖着扔在船上時,雲詩麻木從表情沒有一絲松動,但内心出于本心為她默默同情和節哀一秒。
好可憐,她心想。
祭祀過會,人們回到各自的家中,雲婷坐在草地上,滿心歡喜地翻閱着古力叢遠方寄回來的信件。
阿娅在一旁看不下去,拽着雲詩道:“你知不知道,古力也給你寄信了,她看見後就臉色一變就扔了!”
雲詩聞言,眉心一動,随即語氣平靜:“是嗎?我溝通能力不太好,這樣也方便我和他少接觸。”
阿娅:“······”你自己把自己的愛情親手攔截了?
“我見過他的信中的内容,不知從哪裡學來的花言巧語,逗得姐姐笑得口無遮掩,他的字句使我感到不舒服,我不想和他再有過多的交流。”察覺到阿娅不解的眼神,她語氣不知為何放軟下來,耐心的解釋道。
“嘭!”
一聲巨響響起,雲詩表情瞬間凝固,和阿娅對視一眼,趕忙邁步來到聲源處,看見自家房門被打開,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聲辱罵還有毆打聲。
周圍還有一些圍觀者還有不還好意,在這紛紛指指點點的人。
雲詩沒空去理他們,自顧自地跑進房間。
阿娅則為她驅散那些無關人員。
裡面是兩個女子和三名男子,而雲婷則趴在地闆上,被他們毆打,身上的衣服幾乎被撕破。
紅色的勒痕和斑斑鮮血在白皙的皮膚上很是刺眼。
雲詩擡腳踹向其中一個人的後腰,順勢将他撂倒在地。
其餘的人還未緩過神來,雲詩擋在雲婷身前,拔出腰間的彎刀,鋒利的刀尖泛着寒光,對着還想上前一步蠢蠢欲動的人們。
雲詩聲音冰冷,黑色的眼眸蘊含着怒意:“滾出我們家。”
其中一女子的臉色微變,像是剛找的一個剛找的發洩口現在被人奪走了。
一女子眼神帶着諷刺,陰陽怪氣道:“喲?你的阿姐回來了?”
另一人輕蔑的說着,眼睛在雲詩身上上下打量着:“還真是長得一摸一樣,你護着的親人,她犯下的錯,你來頂罪,也不是可以。”
趴在地上的雲婷嘴角挂着血絲,挪動着身子顫顫巍巍的支起半截,她擡首看着那五個人,瞳孔猛地一縮,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男生的聲音低沉沙啞,他死死地盯着雲詩身後的雲婷:“你知道你再護着什麼嗎?”
雲詩聞言,反怒為笑,持刀向前一步,威脅他們:“趕緊滾出我家,不然,你們的父母可是要傷心了。”
那幾人嘲諷譏笑幾聲,往後退了幾步,出奇地沒有做任何反駁。
“你們之間的感情還真是虛僞,虛僞的親情啊,卻還裝作一副内心隻有對方,是對方唯一的溫馨畫面,真令人作嘔。”
不等雲詩理解話中的意思,已經踏出了房門。
雲詩将刀收回劍鞘中,蹲下去扶她的姐姐。
“阿姐,小心點。”
她扶着自己的姐姐提醒道。
雲婷面色鐵青,似乎是因為傷口撕裂的疼痛導緻的,她艱難地點點頭。
就在雲詩的手離開他的肩膀,要去找藥時,精确的看見雲婷眼眸中閃過厭惡和憤恨的情緒。
雲詩頓時一身子僵,手停在半空中一頓,如同掉入萬丈深淵,心中冷如冰窖。你們之間的感情還真是虛僞,虛僞的親情啊,卻還裝作一副内心隻有對方,是對方唯一的溫馨畫面,真令人作嘔。
剛才那些人說的話再次在耳旁響起,明明是夏日,她卻感到吹來的風都帶着幾分涼意。
四肢百骸像是被釘子刺入,在原地不能動彈。
“阿詩?阿詩?”
在阿娅的呼喚着,她才恍惚回過神,她此刻坐在草地上,面向夕陽。
阿娅很奇怪她竟然沒有去照顧雲婷發呢來到這裡看日落。
但她想上前去逗逗雲詩時,才察覺到雲詩的表情不太對,于是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坐在她身旁,輕輕喚醒她。
雲詩看到她很驚訝,明亮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迷茫。
“你怎麼了?你姐姐還好吧?”
雲詩聽到姐姐這個詞,心髒抽搐地痛起來。
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虛僞的親情,還有雲婷那個嫌棄和厭惡,憤恨的眼神雲詩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強忍着淚水,盡量睜大眼,讓它們不會溢出來,她艱難地說出一句話:“好啊,她挺好的。隻是,隻是···”
隻是,我們的親情回不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