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事吧?”蔣曉燕輕喘氣着氣,借着亮度瞥了一眼消散在空中的流煙,右手在半空甩了甩,将上面的血迹清理幹淨,然後向他們走去。
顧沐辰搖搖頭,道:“沒什麼,隻不過是星沉他坐久了腿麻了,讓我拉他起來活動一下。”說着,縮回搭在段星沉手腕的手,将目光轉向波瀾不驚的湖面,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族長的埋葬點臨近湖泊,這又給那些怨靈襲擊的可乘之機。
黎雲思考了一會,吩咐那兩個男生,道:“劉勝,張毅,你們去湖邊守着。”
雖然說,不知道為什麼要護着一具屍體腹部中的晶體···但是,根據 所說,不聽從指令完成任務,下場比死亡還難看。
可是,族長為什麼要吞下那個晶體?他要誓死守住它,在防着研究所那幫人嗎?
他們誰也不知道,隻能先守住這具屍身。
黎雲他們匆匆趕來,面色不太好,他們的衣物被劃破,有的還有幾處傷痕。
他們快步走到蔣曉燕他們那,與他們肩并肩。
但看到被困住雙手,滿臉寫着“我好無聊”的段星沉坐在棺材旁,不禁疑惑起來。
黎雲擡起手肘,撞了撞蔣曉燕的肩膀,問:“你們捆他雙手做什麼?”
蔣曉燕瞥看後面的段星沉,其實她也不清楚捆他雙手做什麼,隻不過是陌昽動的手,也沒有多問,所以道:“你問陌昽去。”
陌昽聽到自己人點名,所以人的目光齊齊看向自己,除了那些守住湖邊的人外。
他戰術性的咳嗽幾聲,才擡起眼皮道:“那個自稱管理員的人告訴我。要用一個異能特殊的人來保證這具屍身不腐,和不被怨靈破壞。”
原本坐在棺材旁的段星沉随即跳起,難以置信地看着陌昽,很有自知之明地将嗓門壓到最低,聲音卻又可以清晰讓他們聽見,他抱怨道:“你就把我賣了?”
陌昽眉毛一揚,在月色下他那張俊美有略帶高傲的臉添上幾分狡猾,他微微勾着嘴角:“你是有能力的人,捆住你手可以保證你不亂跑,也不會被傷害,畢竟你可是站在我們身後。我們來解決那些怨靈就好,你保護好那具屍身,沐辰雖然體力不佳,但是也能很輕松地保護好你。”
見識過顧沐辰強大的魔力和在錄像帶目睹單人挑戰魔物,許岚嘴角抽了抽。
體力不佳,呵呵。
“怎麼?”
顧沐辰的聲音在他精神識海響起。
許岚掃了站在段星沉旁邊的顧沐辰一眼,又移開目光,看向湖面,回了他一句:“裝得挺好。”
顧沐辰幽幽回了一句:“實話實說罷了。”
第二波怨靈從湖底上浮到水面,詭異的黑色流煙蔓延到陸地。
在湖面中心,雲詩也跟着站在水面上,空蕩蕩的眼眶裝上不知哪個倒黴鬼的眼珠子。
她仔細地打量一臉警惕的衆人,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又越過許岚的肩旁,凝視着他身後的顧沐辰。
四目相對,挑釁滿滿。
這不像是雲詩的眼神,更像是被人附身後,□□被當做當作傀儡來做出的事情。
晚風微冷,帶着逼人的殺氣。
湖泊中央劈開兩半,形成兩道水牆,黑色的怨氣奔湧而出,襲向衆人。
一邊是怨靈,一邊是怨氣,許岚敏捷地躲閃着,持槍對準一個怨靈,槍擊它的頭部。
濃濃黑煙消散在空中,幸好是銀色的子彈,要是是普通的子彈,根本殺不死他們。
雖說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異能,但是,有沒有用是一回事了。
黎雲的異能為“聖光”,對付這些玩意簡直小兒科,她解決完擋在自己身前身後的的怨靈和俯沖而下的怨氣,來到蔣曉燕身邊,幫她一起清理。
蔣曉燕抽空問:“雲婷那邊畫好符陣了嗎?”
咻——
一道潔白的刀刃擦過她的肩,泯滅她對面一連串的怨靈。
蔣曉燕回頭,看見黎雲手腕是浮現着暖色調,散發着柔和光芒的手镯,正在源源不斷的供應能力。
“聖光”橫掃怨靈與怨氣,甚至沒等它們發出最後掙紮的慘叫,就已經被泯滅了。
顧沐辰饒有興緻地看了她一眼。
雲詩站在湖泊中央,同樣有點驚訝。
聖光嗎?
她指尖微動,流煙在她手掌翻滾,像是火焰燃燒。
怨氣停止攻擊,連爬上岸的怨靈和與他們鬥争的怨靈也停下了,一隻怨靈本要撲向段星沉,奈何被那無形的屏障攔住,帶有泯滅的能量将它灼燒的生疼,在這時本能是向後一退的,可是它怔怔的站在那,身子趴屏障上,被火焰灼燒,面目猙獰,沒有一絲掙紮,到最後消散在天地之間。
草原頓時被一片黑霧籠罩,關在家裡的小孩好奇得探出窗口,往外看去,隻看到湖面那一片黑霧蔓延過來,問:“那是什麼?”
他的母親聞聲走了過來,看見他打開窗口,急忙将他來來回來,低聲叱喝道:“你在做什麼!快關上窗!”
小孩察覺出母親的憤怒和害怕,縮回頭,看着母親,回答:“湖泊那邊有一片黑霧,在往我們這裡蔓延過來。”
他的母親本來還想呵斥幾句,聞言,神色慘白,隻聽她喃喃道:“神啊···”
她快步走到窗口處,看着不遠處黑霧滾滾襲來,風吹拂她的發絲,死亡的魔爪在衆人的命脈上遊蕩。
“死亡湖泊,第一項測試,心魔。”
那位管理員的聲音再次出現,話音剛落,就被李昌用方言罵了一頓。
段星沉靠在棺材壁上,憑借着那團光團,看着族長蒼老的容顔,目光又移向他的腹部。
沉思一會,他的周圍環境開始變化,他睥睨着開始變得熟悉的環境,垂眸看向顧沐辰塞給自己的那把小刀。
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菱形狀,散發着絲絲寒意,像塊玉。
“嘶啦”
繩子被切斷,他稍微活動活動筋骨,耳機傳來顧沐辰的聲音。
隻聽他聲音略微低壓,但冷冷的好聽:“将他解刨了。”
段星沉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半蹲起來,一手搭在棺材上,問:“就那麼信任我?”
“那玩意你要是弄不出來,那隻能說明你眼瞎。”
段星沉好笑道:“你真會說話啊。”
陌昽的聲音傳來:“趕緊,廢話那麼多。”
段星沉無奈道直歎氣,将那枚小刀刺入屍體的腹部:“得罪了。”
他的定力很好,心魔都拿他不了。
碧綠的眼眸蒙上一層幽綠虹膜,他用刀尖将血肉挑開,周圍有一層薄薄的綠光保護着皮肉組織,他抽空問:“你還好嗎?”
顧沐辰的聲音懶洋洋的:“好啊,怎麼不好了。”
他說話間,流水聲通過電流竄入段星沉耳朵裡,他手一頓,随口問:“你的心魔是水?”
顧沐辰一步一步走向湖泊,黑霧在他周圍一寸一寸的消散,似乎很害怕他。
“你猜?”
“你該不會是要下水吧?你去湖泊那做什麼?找死嗎?”
我去湖泊那做什麼?
顧沐辰看着眼前的黑霧無聲地勾起唇角,眼眸盡是寒意。
當然是沉淪背叛者啊。
哭泣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每個人的心魔不同,照應出來,放大它,困在裡面,精神崩潰。
他的心魔···
眼前的黑霧在變化,很快出現昔日的皇宮,烈火焚燒宮殿,屋梁坍塌。
他看到當時自己跪在地面,四肢被鎖鍊牢牢束縛住,胸口處被一把能夠神擋殺神,魔擋殺魔,擁有毀滅天地能量的銀劍貫穿。鮮血汩汩流下,染紅潔白的毛毯。
高高在上的王,此時跪坐在地面,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