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聞的消毒水氣味,細碎的聲音,穩健的步伐,強光透過眼皮,他心底清楚,這幫人在救他。
他睜開眼後,該怎麼辦?他要奮起殺敵?還是繼續為他們所用?還是一走了之?
玫瑰城,一個具有夢幻的名字,卻是被懲罰者的噩夢。
他不甘心去那,他還沒能力去贖罪。
那一天,自從參與了圍*剿*行動的那一刻起,叛徒這兩個字烙印在身上。
我不想死。
他的眼眸開始恢複生機,在外人看來,他的狀态宛如機器人重啟,在十幾個人的注視下,他直直的坐起來,看着自己雙臂和身體插滿管子。
“······”
了解一下,巨大部分人偶是不需要營養液這種玩意,更何況是我這種身體結構像精靈的。
主治醫師見他醒來,如釋重負的閉上雙眼,似乎完成什麼艱巨的任務:“你醒了,那好好在調理一下,我去通知他們。”
他們一行人排成一條隊伍走出去,留下蒙斯特一個人在病房中,他看着玻璃上反射的自己,擡頭看見還未移開的燈,擡手将它挪到另一頭,另一隻手開始拔管子。
内心平靜的想着:沒用。
大腦飛速的思考,如何應對他們。
讓他驚訝的是,面對他的不是那兩個執行官,而是年輕的血族首領。
年輕的吸血鬼坐在沙發上,左半邊臉帶着金色的面具,可掩蓋不了燒傷的痕迹,露出的半張臉龐,皮膚蒼白,右眼下有三道淺淺的傷疤,像是刀痕,可依舊不影響他的五官。
一頭淺金色的長發松垮的紮着,垂落在肩膀前,身着宮廷式的紅酒色的禮服,給蒙斯特帶來一絲異樣的不對勁。
即使臉燒傷,可以能看出他的五官精緻到妖異,或許是吸血鬼的緣故,因為在他看起來,吸血鬼就沒有醜過。
赤色眼眸在他身上身下打量一遍,薄唇淺淺笑着:“不愧是是舊王的作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不知道,會有一個人偶的構造與精靈一族如此相似,鬼斧神工。”
蒙斯特淡漠的平視他,回應道:“你能接納我,也有事情讓我做。”
陰冷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為稍暗的房間内增點點光源,将他們的影子勾勒在毛毯上。
什麼年代,如今什麼技術,這人不開燈,就點蠟燭,有病?
蒙斯特内心不由吐槽。
希裡站起身,微笑着走向他,發覺···這個人偶好像和他一樣高,笑容僵硬一瞬,友好的伸出手:“你醒來了,沒有選擇逃跑,還來到我的面前,謝謝你的加入。”
蒙斯特沒有選擇握住那隻手。
希裡凝視着他雙璀璨明亮的綠色雙瞳,還有那種少年人的叛逆與桀骜不馴。
他心中激起些許煩躁,舔抵着尖牙。
真糟人嫉妒呢···
“你選擇了背叛,叛徒這個罪名實打實坐牢了,我們是共犯。”
今夜的月光似乎比以往的都要瘆人,蒙斯特不動聲色的心想。
他垂眸,看着向他展開的示好,沉默不語。
半小時後,希裡帶着蒙斯特離開房間,門外等候多時庫西納和莫伽彌收起玩味無聊的狀态,畢恭畢敬的喊了聲:“首領。”
希裡的視線沒有在他們身上停留很久,輕飄飄一話讓他們如釋重負:“這個禮物,将功補過。”
庫西納明顯松口氣,還想說什麼,希裡與蒙斯特已經走遠。
走廊上,希裡回頭掃了眼蒙斯特,眼眸中的嫌棄的情緒幾乎要溢出來。
他給蒙斯特下達了個命令:“你去換套衣服,一會和我去見見那些老滑頭。”
蒙斯特心想:有那麼難看?
低頭一看,是一套古羅馬式的長袍。
···還真是。
不過,他擡起眼眸,觀察着希裡的背影,心中的警惕感不斷上升,即使是盟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反咬他一口。
魔鬼尋找奴隸,要求服從。這句詩,放在他身上到很合适。
蒙斯特很困惑,為什麼,他的印迹沒有作痛,沒有警示。
或許,他真的被放棄了,與其說是放棄,不如說,是顧沐辰給了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