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裡糊塗的,就連中原中也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成了初次見面的森醫生滿臉嚴肅的遙跟着他回偵探社。
走到一半,中原中也實在沒忍住回了個頭,正好對上森鷗外望過來飽含關切的眼睛。
望見這麼一副充滿關心的眼睛,中原中也登時什麼話都卡在了喉嚨裡,憋了老半天,最後憋出一句:“......愛麗絲渴嗎?”
一旁的愛麗絲眨了眨她那雙寶藍色的大眼睛,附上甜甜的笑,然而說出的話卻是那麼的冷酷無情:“沒有哦!中也。”
簡直一點話頭都不留給他。
中原中也郁悶的悶頭回去繼續帶路。
他不知道的是,背對着他的森鷗外一路上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從走路的姿勢,衣着細節,露出來的手,後頸甚至是行為。森鷗外根據自己的分析逐步了解到中原中也住在一個怎麼樣的家庭,受到什麼樣的教育,擅長什麼,教養如何,最終,他得出一個對他來講并不太妙的結論——
——中原中也過得還不錯。
這可不行啊。
他想。
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如果生活的不錯,那這顆鑽石要如何落入他的手裡呢?
森鷗外陷入沉思。
所以他才會抓住之前聽見的,哥哥差使弟弟出門買東西的這一點不放,先點明這一點,據他觀察,中原中也一定會反駁,再以此為基準,以退為進,裝作一副假意信以為真的模樣,但是要叫單純的小孩看出他的假裝,随後三兩下找了個理由,借口送對方回偵探社。
他酒紅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劃過背對着自己的中原中也,無聲的露出一個笑。
這樣是不行的啊。
中也。
太過單純了。
不過,也比較好把控。
就在兩人一異能體思緒各異的情況下,他們終于回到了武裝偵探社。
中原中也進門前還心驚膽戰的給自己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畢竟谕吉不在,亂步不知道會怎麼鬧騰。
說來奇怪,在中也看來,明明谕吉才是家裡最寵愛孩子的家長,不知為何,家裡連着兩個孩子在它面前一個賽一個乖巧,就差在臉上畫上“乖巧”的字眼了。明明隻要撒撒嬌,谕吉很難拒絕的。可就算在福澤大叔的面前,亂步也敢撒歡,偏偏對上谕吉時無比乖巧。
這次谕吉走了,亂步後腳就放飛了自己,再加上福澤大叔的料理水平,他們幾乎天天變着花樣叫外賣,撇開福澤谕吉的飲食,就連乖巧如中也也被亂步帶着亂飛,各種碳水化合物連番上陣,簡直是小孩子的狂歡。
福澤谕吉有心無力,或者說他冷着一張臉說教都沒用,亂步哪裡怕他,嗯嗯啊啊的應下,左耳朵進了右耳朵馬上就出,聽完就跑。
如果不是中原中也的良心隐隐作痛,搬出谕吉來警告江戶川亂步岌岌可危的體重線,亂步怕是還能再鬧上幾天。
憋足一口氣,中原中也心一橫,猛地打開門,大聲道:“我回來了!”
偵探社裡沒有江戶川亂步充滿活力的聲音。
中原中也剛走出屏風,就看見上午還好好坐在那裡玩彈珠的江戶川亂步不見了。
剛剛鼓起勇氣的一口氣頓時洩了出來。
隻見春野绮羅子從茶水間裡走出來,先是和中原中也打了個招呼,随後略有些遲疑的望向一旁的森鷗外,“請問,是委托人嗎?”
還沒等中原中也介紹,森鷗外露出一個好脾氣的笑來,弱氣十足的道:“不是的,我隻是在路上遇見了這孩子,将他送回來而已。”
一副爛好心的大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