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上,全副武裝的伍六一正加速奔跑,隻不過在翻上障礙牆時突然失誤重重地摔在地上。塵土飛揚間,他卻沒有絲毫猶豫,迅速起身,然後沖向終點的射擊位置,在那裡開槍射擊。
不遠處的宣傳車也适時公布成績了:“集團軍軍事十項全能比賽,四百米越障,第一名,K師A團,黃耀輝;第二名,T師B團,伍六一……”
聽到這個成績,站在一旁觀賽的許三多不禁微微皺眉,心裡替伍六一擔心起來。
正擔心着,這時他聽到有人在叫他,回頭一看,竟是連長高城。高城的表情有些複雜,眼神中透着幾分感慨,又夾雜着些許難以言說的情緒,緩緩地走到許三多身邊和他聊起天來。
“我總是在師局域網上找你們的名字,你看這個,像小甯啊、六一啊都出現過很多次,可你就像隐了形一樣,就出現過一次。你就那一次,衛生連隊标兵,裝甲偵察營的尖子改衛生标兵了。”
“我一個人守着一個連,總得幹點啥吧。”
“你沒參賽?”
“我一個人沒法參賽,團部讓我過來隻是維護秩序的。”
高城歎氣,他現在心是穩了,但傷感依舊。尤其是許三多單純的很,他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直白的語言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擊穿了高城的心理防線。高城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隻能急忙轉移話題,說道:“說道六一,他幹嗎那麼玩命……”
正說着,本來伍六一是準備朝着他們這邊走過來的,可中途卻被許朝陽一把抓走了。高城看着這一幕,突然不知道該再怎麼和許三多聊下去,一時之間竟有些啞然。他愣了愣神,随後從口袋裡掏出一瓶紅花油,塞到許三多手裡,“去給你連副幫忙,給伍六一揉揉去!本想給自個營的兵用,沒曾想還是被你們禍禍了!”
許三多趕忙朝着許朝陽和伍六一的方向跑去。還沒靠近,就聽見了許朝陽的怒斥聲:“伍六一,你還要命不要,我之前好不容易給你腰腿養的差不多了,我這才走多久你就給我搞成這個樣子。”許朝陽一邊生氣地念叨着,一邊上手給伍六一進行推拿按摩。
伍六一隻苦澀地說出心裡話:“七連兄弟在各連都是尖子,做尖子都活得不易。”
許朝陽聽着這話,手上的動作一時間都停頓住了,輕聲說道:“已經夠好了,你們在我心裡頂頂好的……你們可是我們鋼七連培養出來的人才,要是為了其他連隊傷了,我可就過去鬧了。”說着,她望着伍六一身上那青一塊紫一塊、幾乎布滿傷痕的背,忍不住恨鐵不成鋼地教導着:“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我還準備過一段時間把你們再挖到偵察營來的呢。重建七連,沒你們可不行。”
“哈哈,好,許朝陽,你既然都說出來了,我可就等着呢。”伍六一微微咧開嘴,擠出一個笑容。
“沒大沒小的,叫連副。”許朝陽佯裝生氣地說道。
“啊,你别往那敏感的部位整。”伍六一忍不住叫出聲來。
伍六一的背上,青一塊紫一塊,幾乎都是傷痕。許三多看得愣了一會兒,就默默地蹲下來把紅花油遞了過去。“連副,這是連長給的紅花油。”
“不用了,伍六一這邊情況嚴重些,等會還非得拖着傷上,必須用我這裡的秘藥使勁按一按。我這邊一時半會脫不了身,你幫我去替小甯揉一揉吧,我剛才看他手有點磕着了,小帥也是,大家都辛苦了。”
伍六一頂着傷痛都還要跟許朝陽鬥嘴,調侃着說:“咱們連副真的是博愛啊。”
許朝陽白了他一眼,“誰叫你們都是七連老兵呢。等會兒悠着點,再這麼狠,等會兒我就強制把你塞上醫療車去。”
許朝陽今天可忙了個遍,治完鋼七連的,治偵察營的。身上都快被藥味兒浸透了,恍惚間,連她自己都産生了錯覺,仿佛自己已然成為了一名專業的醫療兵。好不容易忙完手頭的事,許朝陽正彎着腰仔細收拾着醫療用品,将繃帶、藥水等一一歸位。突然,一個身影緩緩走來,停在了她的前方。
許朝陽下意識地擡起頭,微微一怔,眼前竟是個不算太熟的熟人——齊桓。許朝陽看着他感覺這段時間絕對沒有疏于鍛煉,隔着外套都能看出這胸肌比上一次練得大一些了,更厚實、也更硬朗了。
許朝陽嘴角微微上揚,習慣性地輕輕一聲吹響口哨,然後打趣道:“喲,帥哥過來有何貴幹啊。”她表面上看似輕松調侃,可心裡卻不禁泛起一陣好奇的漣漪,暗自琢磨着,這個死老A齊桓突然來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呢?
齊桓神色平靜,目光坦然地看着許朝陽,直截了當地說道:“來招兵,看看好苗子。”
“怎麼個事兒,能不能多透露透露啊?”許朝陽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連忙追問道。她心裡琢磨着,這背後肯定有什麼重要的行動,說不定和自己所在的連隊也有關系。主要是别先給她把七連的苗子都挖走了,好兵他們不舍得放手,老七連的好兵更是完全舍不得。
任務的保密性至關重要,齊桓也沒多透露,隻搖頭表情嚴肅的解釋:“再多說可就違反紀律了。但是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師部會把邀請發下來的。”
許朝陽微微挑眉,心中猜測愈發強烈,半開玩笑地說道:“找我是什麼意思,看上我了,想把我招走?我才當上連長,兵都還沒全混熟呢,我看你們就别想太多了。”
齊桓看着許朝陽,目光中帶着一絲審視與肯定:“到時候師部的邀請下來了你自己選擇,我隻是覺得你是一個不安于平淡的人,可能會比較喜歡。”上次的演習過程中,他就已經摸清楚了許朝陽的行事風格,能感受到她内心對挑戰的渴望。這種性格很好,非常适合他們A大隊,在那個充滿挑戰與未知的地方,她或許能綻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頓了頓,齊桓又補充道:“你能不能被選上還是另外一說呢。這個對于一般的士兵來說很難,對于你這個女兵來說更難。”他說這話時,眼神中故意帶着一絲嘲弄,即是對許朝陽的激将法,也帶着對她的考驗。他想看看許朝陽面對這樣的質疑,會是怎樣的态度。
許朝陽聽聞,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她微微揚起下巴,表情依舊裝作吊兒郎當,但眼神卻變得堅定起來:“是嗎?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難。”
不得不說,齊桓的激将法起到了些許作用,她還真對這個神密的邀請有了那麼幾分好奇心。
難又怎樣,鋼七連的戰士們從來就不畏懼任何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