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意守在城外等我們?你一個凡人,怎能分辨出妖邪所在?”
築基真人心下疑窦,不着痕迹用靈力探向黑衣少女。靈力遊走全身,黑衣少女亭亭立在一側,巋然不動。
少女呈上一條狐尾。
“聽聞各位上仙協力下山誅妖,小女有所耳聞,所以每日在城外等候,想等到路過的仙人,各位仙家,請看!”
築基真人穩重接過狐尾:“這是…狐妖的斷尾。”
“是的,半年前,小女全家被狐妖所殺,幸得一位上仙路過施以援手,一劍誅殺狐妖。這就是被那位上仙斬斷的妖尾,小女僥幸逃過一劫,這半年卻始終難忘仙家恩情,不久前,城中有人無故失蹤,小女經過一處院子,偷見了一窩妖怪密謀害人之事……”
黑衣少女倏地哽咽:“小女不敢打草驚蛇,終于等到各位仙家,那群妖怪潛藏的老窩就在城内西街的巷角……”
築基真人撫過斷尾處,蘊含劍意的靈劍與普通靈劍可不同,落在的傷口很難愈合不說,劍修的劍氣也會侵入血肉之中。
就如這斷尾,略一探查,也能探出幾分浩然劍氣。
的确是仙門劍修靈劍斬斷的。
帶隊的真人斂着眉,“你既拜見本座,為何還要藏頭露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上仙息怒……那狐妖甚是惡毒,殘害小女一家性命之後,又毀了小女子容貌。”
話音剛落,臉上的瓠制面具已被少女摘下,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張面目全非的臉容,和一雙含淚的水眸。
真人一噎,沉吟一聲:“那些妖物藏在哪兒?你帶路吧。”
少女拭淚,卑微點頭,重新戴上面具,起身帶路。
“各位上仙,小女初次在前方院子瞧見了那些妖怪,昨日還瞧見那院子有人出入,小女子怕被發現,不敢靠得太近,所以隻能送到此處了。”
少女止步,她指向的院落,的确有淡淡妖氣,一些低階妖怪藏在其中。
這凡人少女所言不虛。
低階妖怪的修為徘徊在仙門弟子的練氣期,封頂也就是築基初期的妖力。
中階以上的妖邪真人不敢一試,但低階妖怪,以他築基初期的修為,帶領一衆練氣弟子對付綽綽有餘。
伏擊藏在院子裡幾個低階妖物,也不成問題。
“真人,我們在城外重傷的蛇妖,應該也逃到了這裡。”
有探妖的弟子拿出羅盤,另一隻手上還握着小半截青色蛇尾,那是幾名弟子再受傷後砍的。
妖物受了傷後,養傷速度比修仙者都更為迅速,事不遲疑,下手要快!
“吾輩修士,肩扛正道,斬邪扶正,義不容辭!”真人低喝。
十餘人修仙弟子沖入院子,踹開門後便對上了一隻小妖,小妖是個精怪,非妖界逃竄來的,更像是山野剛修為人形的野山參。
懵懵懂懂,頭頂挂着一根野山須,有些茫然對上一種持劍弟子後,剛想躲起來,沒想到便被一劍捅.穿。
“啊——”山參精怪瞪大眼睛,發出一聲慘叫。
劍下的妖死得太過順利,築基真人眼底閃過一縷詫異,便見身後屋門緊閉。
眼前無端浮現青色迷霧,淺淡妖氣加重,潛藏在暗處的蛇妖釋放出大團妖毒。
“埋伏,快撤!”
十餘名弟子皆入院内,吸入妖毒後,再想撤,已然來不及了。
以多欺少闆上釘釘的局面倒轉,仙門弟子中了計,院内兩隻狡詐小妖,便可應戰。
青色迷霧中有一獨眼少年遊走其中,在所有仙門弟子壓制蛇毒之際,錦雛眨眼間便拍碎了仙門人的天靈蓋,一擊擊殺,狠辣利落。
另外半條斷尾的蛇妖直接化為原形,碧青色蛇身遊走院中,悄然纏住築基修士,試圖絞殺。
這院内,剩下兩隻妖,一個斷尾的蛇妖,還有一個瞧不出什麼妖族的獨眼少年。
真人執劍,鋒利的劍刃刺傷蛇身,他連連後退,在衆弟子的哀鳴聲中,及時用丹藥壓制了妖毒,穩住心神。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個黑衣少女和這兩個妖邪是一夥的!從接近城郊便要誘他們入此!
其餘弟子不戰而敗,眨眼間皆已死絕,築基真人後悔萬分,嚴防死守,躲過前方兩妖邪的攻擊,回身欲沖破毒霧逃回宗門增援雪恨。
誰知再即将禦劍轉身時,一把短刃從身後插.入後心,修士身形凝滞,轉過身,對上一張面具臉。
少女不久前那雙含淚怯懦的眼,變得如死水一般沉寂,少女抽出了插在後心的短刃,鮮血飛濺,她眼皮都掀動,波瀾不驚。
一隻五指抓來,在修士難以置信血紅目光下,錦雛擊碎了築基修士的天靈蓋。
人死如燈滅,元嬰大能以下的修士,亦是如此。
“小醜八怪,你倒是厲害。”
妖霧散去,清幽的院子歸于甯靜。
獨眼少年收回手,懶洋洋坐回石凳,撐着下颌,不明意味去看自覺開始處理修士屍體的少女。
那少女,便是陶蓉。
三個月時間過去,她依舊是凡人,卻配合着他們兩個妖族,在短暫的數十日,手刃近乎十條修士的性命。
殺人如宰雞,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