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側着頭,鼻尖與側臉因重複貼近而時不時蹭上自己的鎖骨。她神色認真專注極了,動作也小心翼翼,生怕會弄疼自己。
也不知水月是怎麼綁的,幾乎将佐助裹成粽子,瑠加拆得手都酸了,心想這種工作以後還是别假手他人的好。
傷口是裹住了,但佐助沒因此憋死也真是萬幸。
随着舊紗布逐層解開,終于露出青年緊緻結實的胸膛。燒傷已新生出淡粉的嫩肉,再修養幾日便會痊愈。
望着繃帶上的點點血迹以及傷口滲出的膿液,瑠加微微蹙眉,隻覺得心疼。
“轉過去。”
指尖占着冰涼藥膏輕輕塗抹在後背上,苦澀的藥草氣味不斷湧入鼻腔,很快壓過了瑠加身上淡淡的蓮香。
佐助閉着眼,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後背,少女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背上,不由下意識繃緊了肩。
她塗得很仔細,許是藥膏發揮作用,傷口隐隐發燙,指尖點燃的星火沿着椎骨升騰,很快吞沒了五髒六腑,熊熊燃燒,轉眼已成燎原之勢。
身後傳來擰藥罐的輕響,瑠加正欲去拿紗布,還未完全直立身子卻被人握住了小臂。
錯愕回頭,佐助正仰頭盯着她,漆黑眼瞳所表述的情緒再熟悉不過。
瑠加抿嘴,低聲道:“…别鬧。”
對方卻不為所動,微微用力,将她拉向自己的方向。
失去重心的少女不得不踉跄着跌坐在青年腿上。生怕壓到傷口,瑠加連忙起身,卻被佐助按住了腰,隻能撐着他的肩後仰拉開距離。
“做什麼……”
瑠加壓低聲音,又氣又好笑:“你都這樣了,還有心思想這些?”
佐助不答,隻湊近去咬她的喉嚨。
瑠加縮了縮脖子,使了些力氣将他推開,可對方執拗得窮追不舍,牙齒用了點力,叼起頸側的肉|含|弄不止。
眼見對方越來越放肆,瑠加不得不掙脫掌控,無奈低歎,捧住青年的臉吻上額頭,又親了親眼睛,發出輕輕的“啾”的一聲,妥協道:“可以了嗎?”
哄小孩一樣敷衍。
感受到她柔軟的唇從眼睑離開,佐助睫毛輕眨,似在回味,像一直翩然欲飛的蝶,可握着她腰的手不僅沒有放開,反而更加用力地向下按了按。
似乎有所察覺,瑠加登時漲紅了臉,無措地掙紮起來,卻引得佐助悶哼一聲,眼神愈暗,少女立即僵住,不敢再動。
直至此刻,瑠加終于明白什麼。
“……今天?”
少女輕顫,不确定道:“可你的傷……”
“嗯,就現在。”
佐助目光銳利,昏暗燭火下卻格外明亮,像鎖定捕捉目标的獵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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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河蟹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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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着對方滾燙汗濕的側臉,瑠加大腦有一瞬間放空,目光茫然朦胧地望着天花闆。
結合。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詞語。
兩個自出生起便注定交|纏的靈魂,兩個沉浮于命運苦海的複仇者——背負着同樣的憎恨,卻燃燒着同樣炙熱的愛,彼此的肉|身于此刻溶解,交融,最終與靈魂一起,合二為一。
這是寫在命運腳本中的——
命中注定的結合。
逐漸失控的頂|撞像風暴催動的滔天巨浪,二人的呼吸愈發急促,瑠加逐漸抑制不住呻|吟。
駭浪傾覆的一刻,過電般的抽搐,酸麻的小腹,無意識攥緊的床單,以及眼前綻放巨大煙火的幻象,都在此刻交織。
煙火的光點徐徐落幕,一切重歸沉寂。
瑠加的神色仍有些迷茫,佐助撥開她汗濕的碎發,忽然輕笑調侃:“舒服到控制不住查克拉…寫輪眼露出來了。”
少女卻也不惱,望着對方同樣猩紅的眼睛,低歎一聲。
“……彼此彼此。”
火一旦燒起來,便很難熄滅。
明明是個需要靜養的病人,卻一點也看不出虛弱,初嘗甜頭的年輕人好像上|瘾般要了一次又一次,太多的歡愉指數倍累積,瑠加疲憊不堪,發燒般的高熱令她頭腦昏脹。
窗外漏入一絲黯淡日光,她終于撐不住哭了出來。
然後佐助就被一腳踹下了床。
青年撩起汗濕的短發,坐在地上發出一聲無奈又輕快的低笑。
瑠加已經睡着了,抱着被褥蜷縮起身體,腿|根隐約可見觸目驚心的咬|痕。
好像欺負過頭了。
佐助動作放輕,悄無聲息重新鋪了一床被褥,抱着被擦拭幹淨的少女一同躺了進去。
此時尚未入秋,天亮得很早,距離水月他們的晨起還有幾個小時,足夠溫存一番。
瑠加睡得很沉,被抱起也毫無反應,可見是真的累狠了。
佐助從後懶懶擁着她,任由瑠加枕着上臂,全然保護的姿态,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她肩頭的紅痕。
懷中人睡得氣息濕潤,身體柔軟溫暖。
隻有将她抱在懷裡、觸摸到她的體溫時,才真真正正确認瑠加還活着。
佐助總不自覺去想幾日前的那場戰鬥。
本以為隻是個會操控黏土的小角色,可萬萬沒有料到迪達拉會自爆。
那場爆炸來得太過突然,半徑十公裡的範圍,根本無從躲避,當迪達拉說出要與自己同歸于盡的一刻,佐助立即想到了去追另一名“曉”成員的瑠加。
沒有通靈卷軸的她根本無從逃脫。
萬幸,她活了下來。
無論那名叫做“鸢”的男人有何企圖,可瑠加的命是他救下的,算是欠他一個人情。
他們的複仇行動才剛剛開始,就遇到如此兇險的阻礙。
前方不知還有什麼在伺機而動。
想到這裡,佐助将瑠加抱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