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話,聖誕老人明年就不會再給你聖誕禮物了,而且媽媽回去也不會給你吃好吃的聖誕蛋糕了。”小男孩隻好不情願地開始變得很乖起來,打開他手上的山藥脆片開始吃。
其實聖誕禮物都是每個人的願望,教堂會讓當天到場的未成年的孩子們寫好自己的聖誕願望,然後會在聖誕節當天以抽簽的形式發放給他們,所以每個人拿到的不一定是自己心裡想的聖誕禮物,很有可能是别人的聖誕禮物。
但實際上來說,這樣做的意義也是為了讓所有人能夠更好地去融入到整個鎮上的生活中去,因為我們要心存感激,也要時刻想着别人才行,不能隻是一味的想着自己所想的,也正是這個原因,很多小朋友們可能拿到的是跟自己的興趣完全不相符合的東西,那也就是為什麼,那對母子在人群中顯得很普通,因為他們代表的正是普通的格列佛居民的真實寫照。
所以可以經常看到對于自己的聖誕禮物不滿意的孩子們,大一點的孩子就好很多,因為他們早就不相信有真正存在過聖誕老人這類事物,但他們還是按照慣例每年都完成這個看似有意義的傳統。
但阿蓮似乎顯得很不滿意,嘴嘟得比剛才的小男孩還大十倍,她今年的聖誕願望是臭襪子口味的山藥脆片,但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如願以償,所以,從拿到禮物開始,她就虎視眈眈地盯着所有人的聖誕節禮物。
隻是小男孩似乎還是不太喜歡這種口味的山藥脆片,假想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希望自己的聖誕禮物是這種東西吧,他們走過家旁邊的那塊空地時,小男孩不經意地将山藥脆片的包裝袋一扔,不希望他的媽媽發現他并沒有認真吃完。
但10歲孩子的眼神始終騙不過他的母親,因為母親的餘光始終注視着她的孩子和周圍的環境,“怎麼可以扔掉呢,這是聖誕老人送給你的聖誕禮物诶,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一個人不想要的話,這是對于提出願望的那個孩子的不尊重,我發現你今天怎麼這麼不乖,我真是。”
媽媽說着就給了小男孩一記耳光,小男孩哭的稀裡嘩啦,此時已經完全靜悄的夜色中竟充斥着孩子的哭聲,險些趕得附近的居民紛紛側目。
正好毛俊傑和殇琰剛好跑過這一條路,也就是前面有一大片空地的這條路,毛俊傑看着眼前的這個孩子,有些許的于心不忍,總有那麼一瞬間讓她感覺這是自己曾經的寫照。
她試圖去勸說那個哭着的男孩,然後撿起那包山藥脆片,遞到小男孩的手上,“應該要學會聽媽媽的話,姐姐從小就沒有媽媽,會很羨慕你的呢。”她似乎已經很堅強了,不再是那種帶着希望色彩的女孩子,其實實際上她很羨慕那個孩子的媽媽牽着他手的幸福,她不曾感受到,也沒機會再承受更多了。
小男孩聽了毛俊傑的話,止住了哭泣,有點淡然得往家的方向走去,人群的喧鬧聲也漸漸戛然而止,已經是聖誕節的淩晨了,大家要準備好好睡一覺,迎接新的一天。
但毛俊傑似乎木了,她看着眼前的那片空地,飄渺,荒蕪,竟沒有半個人流的氣息,剛才小男孩手上的山藥脆片的袋子,她突然感覺腦袋一陣劇痛,不知道為什麼原因,似乎總有什麼線人像五味雜陳往她的腦海撲來,一陣一陣的。
她抽搐得跌倒在地上,全身四肢都不自覺得顫抖着,她的樣子很痛苦,但周圍沒有人煙,殇琰見情況不對勁,馬上俯卧接住了即将倒地的毛俊傑,“怎麼了,俊傑,你是不是太累了?”但很顯然并不是這樣。
俊傑并沒有回複殇琰,她的腦海中的記憶斷層撲湧而現,空地,霸陵,大姐頭梅姐,雞眼阿蘭,青春痘阿蓮,臭襪子味道的山藥脆片包裝袋,之前不認識的男人,但像極了今天會場的主辦人冉彧,黑色摩的,一切的一切,如同鍊條上的繩結一環一環不斷串起來,使得幾個星期前丢失的記憶全部峰回路轉。
“我想起來了,那些讓我痛不欲生的人,大姐頭梅姐,雞眼阿蘭,青春痘阿蓮,冉彧,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我要讓你們比現在的我痛苦一億倍。”
毛俊傑近乎嘶吼般得咆哮着,旁邊的冉彧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他拍拍毛俊傑的肩膀,“我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但是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始終站在你這一邊。”
毛俊傑深情地望着眼前的這個可靠的男人,熱淚盈眶,她可以充分相信這個男人,然後她說,“哥哥曾經對我說過,無論你做什麼都是你選擇的權利,但是我不允許别人瞧不起你,如果别人打你,就一定得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