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晖終于再度被第二天的豔陽所喚醒,陽光普照在格列佛小鎮的初曉之上,同樣地,也照射在米諾斯小島上的砂礫之上,這對“素未謀面”的年輕男女昨天晚上就是在這裡度過的,說得更确切一些的話,應該是淩晨,虎子先醒了過來,因為他自己長時間的有着當刑警的自覺,他極力睜開朦胧的睡眼,眼角顯然還有海的結晶,弄得他有些不太舒服,他已經不記得大緻的内容了,他隻記得有天晚上自己跳到了冰冷的海中,去救一個落難的女孩,然後遊到一半自己沒有了餘力,就漸漸沉淪了,他驚訝于自己居然沒有到另一個世界去,反而沐浴着新鮮的空氣和如同麥穗般的陽光,這一切對于風淡雲輕的虎子來說可謂是神奇的存在,他想站起來,卻發現完全使不上力氣,應該不隻是乳酸堆積所造成的後果,更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腿上有幾處明顯的創傷,他覺得應該是在海底觸碰岩石所緻,況且自己現在缺乏像大力菠菜一樣的養分,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坦,但還是靠着意志力爬了起來,他試圖去尋找碎片的丢失的記憶,卻猛然發現這座島嶼應該是單身派對隔海對岸的米諾斯小島,他對這件事早就有所耳聞,這座小島是一個還未問世的人工島嶼,雖然沒有親身駐足過就是了。他看到砂礫的另一邊不遠處躺着一個年輕女子,她也淩亂着發絲,他有所回憶,那樣貌像極了昨天自己跳入海中相救的那個女生,隻是靠近以後,他突然感覺到她身上的冰涼,12月的冬天,她穿的如此至少,卻把自己身上僅有的衣物蓋在了自己身上,他甚至還沒有想起眼前的這個女孩究竟是誰,隻感覺或許是她救了自己,因為周圍并沒有人煙的氣息,她樣貌成熟,端莊,善解人意,虎子看她可能是因為在海上漂泊暈了過去,然後利用自己所學的急救相關的知識将其從昏迷的邊緣解救了出來。
年輕女子的鼻腔中漸漸向四周放着熱氣,感覺身體逐漸有了呼吸,她緩慢睜開她的雙眸,那是一雙美麗的如同寶石般的眼鏡,“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虎子哥,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這真是緣分呢。”佐娜的朦胧的雙眼帶着一絲疲憊,但仍然熠熠生輝,隻是相對立的,她似乎說話的力氣都很輕微了,不過虎子更令他驚訝的是,眼前這位“素未謀面”的女孩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或許,他們應該認識彼此才對,他試圖在自己的記憶星系中尋找那樣一個身影,那個兩年之前悄無聲息的女孩,已經走了整整兩年了,即便是樣貌發生了異變,但昨天水下的那一吻卻還是原來的味道,是佐娜的味道,是虎子期待了好久的滋味,他用自己的餘熱抱住了佐娜,讓佐娜感覺溫暖一些,“為什麼,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找我,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嘛,我......”虎子竟激動的熱淚盈眶,這完全不符合他一身腱子肉的魁梧形象,此刻的他展現出了他未曾在世人面前謀面的少年氣,“那個,你可以先送我回家嘛,我姨媽見不到我一定很擔心。”佐娜仍然是那個愛笑的女孩,她的笑容很迷人,淡淡的,多一分會覺得谄媚,少一分又會顯得冷豔,這一點真的始終沒有随着時間的推移而發生任何形式化的改變,剛好虎子看到因為昨天的巨浪沖上岸的一艘小船,即便沒有船槳,但憑借虎子的水性,這點始終難不倒他,他試圖将佐娜從砂礫上扶起,然後兩個人踉踉跄跄地踱步到了小船中。
即便米諾斯小島離他們所居住的城市格列佛并沒有多遠的距離,但對于兩個缺乏食物補給的幸存者來說也誠然會是一段長途跋涉的過程,但虎子和佐娜的水性都好,還是堅持到了對岸,隻是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昨天那場風暴來得太過激烈,派對的場地已經被席卷成了另一番景象,那種滿目瘡痍入目不堪的景象,“你身體真的沒事嘛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還是說我可以幫助你一些什麼?”虎子對佐娜的關心看上去雖然一直浮于表面,但實際上他雖然在事業上循循善誘,但實則也有一定的原因,畢竟他們兩個相差了7歲之隔,那時候才上初中的佐娜義無返顧地愛上了大三實習的虎子,從此無法自拔,至于剩下的,那很多都已經變成了禁忌。“那個,我希望你回去先不要提我的名字,我怕你姨媽會不高興。”虎子感覺有些茫然,說話斷斷續續的,竟然優點不符合他自己的形象,可能也是看到佐娜後變得有些惴惴然了吧,實際上佐娜的兩年前不辭而别的留學這裡面不知道夾雜着多少内幕,“好的,那你先回去吧,等我身體好些的時候,自然會來找你。”佐娜婉言一笑,虎子告訴了佐娜自己現在使用的移動設備的号碼,并迫不及待她會馬上打個電話給他,佐娜靈動的秀發卻帶着花的清香,即便是被海水侵蝕過後,真實映照了那句話吧,最美不過初遇見,對于現在的虎子來說,這次和佐娜的相遇一切都很突然,但突然得剛剛好,意外地卻有一點點小小的浪漫成分于此,虎子望着佐娜漸漸遠去的背影,卻有點安心多了。
今天早上的Y女中,陳祁樊接到了兩個學生的請假,最讓他驚訝的是平時不愛上學的學生都如期來上學了,即使是在這種平日不用加班加點的日子裡,請假的學生是衫季和毛俊傑,她們兩個平時根本不會請假,今天居然連衫季這小子都請假了,真着實讓他感到詫異,聽三羊警官說衫季隻是感冒了,毛俊傑也是哥哥打電話來說身體不舒服而已,所以陳祁樊并沒有多想便允諾了,他看現在辦公室正好沒有人,看着桌上放着的兩個包裹,不由自主地想拆開它們的欲望油然而生,他在四處觀望着一下,總感覺周圍有人的影子,但不知道為什麼,周圍卻靜得可怕,他不想讓别人覺得自己呢麼小家子氣,拆個包裹都會顯得小心翼翼的,不過,對于他來說他知道大眼老師遲早會拿禮物這招激他,畢竟自己兩個是高中同學,現在又在一個辦公室端坐着,以他直爽的性格,碎嘴幾句也實屬正常範圍之内,但陳祁樊好面子又好強,即便他給别人面前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但他自己卻不這麼覺得,他先果斷地拆開了壓在大包裹底下的小包裹,那個包裹裡精緻地包裝了一盒手工巧克力,一看就是少女的手藝,隻是他看看裡面的小卡片,便掌握那是誰的字體,洛粒真的每次很明顯,不過這次陳祁樊感覺還好,稱不上讨厭她,隻是也不喜歡她就是了,他看着自己剛送給洛粒自己上次偉歌情人節送給他的巧克力,轉手又是一盒洛粒親手做的巧克力,但自己從來不吃甜食,雖然應該感激洛粒,但還是以自己的個性把盒裝巧克力往旁邊的櫃子上一扔,這一扔,又不知道他自己要多久的功夫才能察覺到那一盒巧克力的存在了。
不過,真正令他好奇的是,那個大的包裹,他一開始猜想那個下面的包裹可能隻是洛粒的一個障眼法,說不定那個大的包裹才是真正的聖誕禮物,不過現實也很快就打了他的臉,他驚訝那包裹的外包裝絕對不是出自洛粒這個少女之手,感覺是一個很高端,很上檔次的禮物,但着實有些分量,陳祁樊越想越興奮,打開包裝一看,那是一雙全球限定版的籃球鞋,而且是他合适的尺碼,全球僅發售50雙,而且隻在美國紐約開始發售,國内現在的而言根本買不到,他呢麼清楚隻是因為他平常多關注的是籃球這方面的新聞,他高中籃球打的特别好,有不少女生曾經為他神魂颠倒,當然上了大學和工作之後他也偶爾打一下籃球,因為平日裡的時間留給自己的實在是太少了,他忽的記起來自己曾經還被蔡洛牌封印為兩星卡牌“籃球最愛”(注:蔡洛牌是作者高三時候班級同學發明的一種為數不多的消遣,類似于棋牌),而對于籃球愛好者的男孩子們來說球鞋更好像是他們的信仰,這樣說的話,絕不是誇張之詞。可是,這雙合乎自己鞋碼的籃球鞋更是稀少,他們說國外有記者曾報道過有人排了很久的隊,長達三天三夜,還是落寞而歸的,不接受黃牛講價的這雙神奇的球鞋經過自己的手裡,終究是一件太過神奇的事情,他好奇送自己這雙籃球鞋的人,一定是個有身份有臉面的人,一定是一個對自己極其了解的人才對,可是自己平日裡也不與誰誰交往?他正目不轉睛于這雙球鞋的存在,忍不住自己現在就想要試穿一下,教師群裡發來了新的消息,讓全體老師趕去開會,讨論一下學校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陳祁樊收好球鞋不想讓大眼老師回來後發現,他已經能想到大眼老師極力睜大眼鏡的可笑模樣,因為他桌上的所有禮物都不及自己眼前的這個顯得更加有價值,陳祁樊想要先去開會,但有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祁樊,我想找你談談。”那男聲便是偉歌動聽的磁性聲音,陳祁樊聽到這個聲音幾乎是受到了驚吓,但同樣地,他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之後,就停下了腳步,他看到偉歌從自己辦公室的櫃子裡走出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