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前一後,朝着目的地走着。期間白炎向楚京搭話,也全都被無視了。楚京走得很快,像是故意在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白炎雖然能跟上他,但心裡頗不是滋味。
楚京看着前方的小黑狗,思考着。他現在有兩個任務,一是完成主線劇情“鏡花水月”。從名字是判斷,主線任務與愛德蒙口中的2号世界有關。目前的完成度隻有50%,卡在了【愛德蒙的邀請】上。
在那個放着棺材的房間裡,愛德蒙說,隻要楚京在七天内殺了白炎,就讓楚京加入他們,成為神之門的守護者之一。
所以說,要推動劇情完成,關鍵就在白炎身上。
這個人,現在就在自己身後。
楚京開始回顧,他和白炎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第一次見他,是在那次格鬥比賽的前夜。
因為他和白炎都是外校去參賽的,住在同一所由承辦方包下的酒店。那天下午,楚京吃過晚飯後,回房間的時候發現走廊上躺着一個人。
那人和他差不多大,身上的軍裝顯示出身份不凡。
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嘴唇白得跟紙一樣,鼻梁和眼底都有些發青。楚京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昏倒在這裡。雖然他們不認識,他還是聯系了酒店的工作人員,讓工作人員把他送去了附近的醫院。
當時楚京還不知道,那男孩就是自己的對手。
第二天在擂台上相見的時候,看到個黑發紅瞳的身影,楚京有些意外。但白炎對他卻沒有印象。
那次比賽楚京赢了。
白炎說他是因為生病才會輸掉那場比賽的,這并不是謊話。他對輸赢似乎格外執着,比賽結束後,還去休息室找楚京,要求一起去見裁判,把比賽推遲到下周,等他病好了他們倆再比一次。
楚京拒絕了。
“下周我沒時間。”
“那下個月。”
“下個月我也沒時間。”
“你是什麼大忙人,故意的吧?”
的确,楚京是刻意這麼說的。因為他有自己的一點私心,再過幾天就是楚曉的生日,他想給楚曉買一件羽絨服當生日禮物。楚曉身體很弱,在冬天容易感冒。而他以前的衣裳,已經破破爛爛了。
他必須拿到這次比賽的錢。
在擂台上交手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白炎的實力和他不相上下,甚至比他更厲害。他赢了比賽,真就是因為運氣好,白炎病了。倆人再比一次,結果就是未知數了。
所以就算白炎說“這一點都不公平”,罵他“膽小鬼”,楚京還是拒絕和他再比一次。
這樣做是不對的,但為了楚曉,即使這件事是錯的,他也願意去做。
倆人在休息室争論了一會兒,最終不歡而散。臨走前,白炎放下狠話:“你等着,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草死你的。”
因為這件事,楚京對白炎并沒有什麼好印象。
幾年後,他們在水族館重逢。 ?.
再見到他,白炎的态度卻有些奇怪,不隻是單純的恨,好像還有點高興。
楚京分析,那大概是因為白炎覺得自己可以報仇雪恨了,這些年,白炎一直把楚京當成自己的對手,久而久之,就産生了一種棋逢對手惺惺相惜的感情。
有點怪,但還蠻符合那家夥扭曲的性格的。
父母被害後,楚京住進了白炎的家裡。倆人之間的關系再次惡化,因為白炎覺得楚京很礙眼,不僅占據了他哥哥的位置,還奪走了本該屬于他的風頭。
但後來,也是白炎主動提出要根楚京和好的。他提出重歸于好的要求時,楚京還有點不相信。
白炎說過的話,像車轱辘一樣在他腦海裡滾過。
“我不想看到你難過,不想任何人欺負你。”
“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對。以後我會注意的。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我會把你當做我的家人的。”
楚京當時被他的這些花言巧語給迷惑了。現在冷靜地回想起這整件事,他越想越覺得不合理。他突然提出和好的理由,到底是什麼?他真的想把我當成家人嗎。
在紅屋的圖書館裡,白炎親了他。雖說家人之間,有時為了表達親近也會互相親吻,但親吻的部分都是臉頰、額頭這樣的地方。可那天白炎吻了楚京的嘴唇。
他說是為了報複,看自己吃癟。但這麼說也有些牽強。
報複一個人有很多種辦法,為什麼他偏偏選擇了吻嘴唇這種會讓人産生誤解的方式?
越回想,楚京就覺得越迷惑,他越來越看不懂白炎了。
種種迹象都表明,白炎好像喜歡他。但這個猜想又因為缺乏理由而無法落實。是因為楚京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上自己。喜歡上一個人,應該會有什麼理由吧?
比如外貌,性格,或是一起度過的時光。
但不管怎麼想,楚京也無法理解白炎到底喜歡自己哪一點。
......
随着時間推移。太陽逐漸從移到了天空的正中。繁茂的樹葉在二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白炎忍不住扶住自己的額頭,他覺得頭有點暈,手心觸碰到額頭的部位傳來灼熱的體溫,他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嘶啞:“楚京,我.......好難受。”
前方匆匆行走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白炎身體晃晃悠悠的,下一秒,他整個人就往前倒了下去。
楚京忙接住他。成年男性的身體,說不沉那是假的。楚京被這重量壓在身上,趔趄了幾步。
楚京低頭,發現白炎的臉色不太對勁。就像喝醉的人一樣,兩頰浮現出不正常的紅。
“你怎麼了?”
“我身上好熱,可能是發情期到了。”白炎喘息着說。
楚京把他放到一棵粗壯的大樹,讓他背靠着樹幹休息。從早上開始,白炎身上信息素的氣味就很強烈,如果這是因為他處在發情期,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嗯......”白炎又低喘了一聲,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夾雜着壓抑,雖然他支起左腿擋住了自己身下某個奇異的反應,但楚京還是注意到了。他尴尬地咳了一聲,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