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我并不在乎……”
布雷斯改口:“你先說是誰。”
“‘好黑啊’!”佩格回答。
布雷斯先判斷了一下佩格再跳脫應該也不至于在這個時候嘲笑他的膚色,他最後不太确信地說:“……這是個名字?”
佩格誇獎他:“你真像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
即使布雷斯知道這句話被佩格莉塔同樣用來誇獎過伏地魔,他也不會感到榮幸。
“是我前幾天晚上在黑湖邊撿到的一條黑狗,它,真的好黑啊!我就叫它這個了!”
布雷斯感到一陣無語,要是别人拿狗跟他比,他可能會覺得冒犯,但在佩格莉塔的世界裡,可能狗和人類的地位是一樣的,不……也許她覺得一瓶果醬也應該跟巫師擁有同樣的權利。甚至此時她的打斷都不是為了逃避、遮掩,隻是順理成章地想到了,于是說了出來。
和目的明确的,一切清晰明朗的布雷斯相比,佩格莉塔更像另一個世界的來客。他也會在一瞬間退化成螞蟻,有一天,他擡頭時看到埋在軟土層裡絢麗離奇的圓盤,像不會發光的太陽。
“我沒有想清楚。”佩格的思維又拐到了正路上,正如布雷斯所料,她的打岔不是為了逃避,她會正視一切展露在她面前,明确告訴她名字的東西,她苦思冥想,終于厘清了一切,“你剛才就好像……麥格教授!”
“……?”
“你雖然很殷切、慈祥(?),孜孜不倦地把知識灌輸到我的腦海裡,但,它的容量是有限的啦!雖然我很感激,但我真的一點也學不進去了!”佩格莉塔大聲地說,可以看出她确實聽進去了,所以才很着急,甚至布雷斯都有點不合時宜地替她擔心這個聲音傳到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
“你讓我再想想……”
“我也沒有讓你立刻回答。”
“你有。”佩格闆着臉,學他的樣子,“你剛才就像魔藥課上等我回答問題的斯内普教授。”
“臉也沒有那麼臭吧?”布雷斯的眼神有一瞬變得遊移不定,避開佩格,落在了他處,“……我也沒對其他人說過。”
“還是不夠熟練的問題。”佩格安慰他,“沒事,多練習就好,熟能生巧。”諄諄善誘得仿佛盧平教授,但布雷斯感覺這種建議并不需要,他不覺得自己還需要有下次。
在他們兩個把整個霍格沃茨的教授都cue個遍之前,布雷斯當機立斷地結束了對話:“就這樣吧,佩格莉塔,我等你的答複。”
“……别突然布置作業!”
“你也可以選擇提前完成,立刻上交。”布雷斯微不可見地上翹了嘴角,但很快恢複了撲克臉,他離開了走廊,那些畫像裡的人才蹭蹭蹭地冒出頭來,“哇哦,哇哦!”
“這就是青春嗎?真懷念啊~”
“懷念個屁啊,你不是研究草藥研究到猝死嗎?你有青春嗎?”
“我要用我寫的《擦亮眼睛:野外草藥大全》打你的腦殼!”
“……打人之前為什麼還要念一遍技能?”
“哎呀!别踩我裙擺,我還在聽八卦呢!”
“你裙撐戳到我腳了!”
佩格莉塔擡頭,畫像裡的大家都變得端莊儒雅、風度翩翩,用古老、醇厚的人文知識熏陶着路過的小巫師。
佩格手伸過去:“聽牆角辛苦了,要吃糖嗎?”
畫像們左看看,右看看。
“吃不了哇。”山羊胡的老頭說,“我們是畫像,已經死去很多年了。”
賄賂失敗了。佩格又問:“那你們覺得……我應該怎麼回答呢?”
“小姑娘。”化着濃豔妝容的中世紀貴婦人額前的白紗輕輕晃動着,她說,“沒有人能替你拿主意。”
“萬一我做錯了呢?”
“那就犯錯。”
她斬釘截鐵地說。
“愛他、親吻他、讓他愛你;拒絕他、讓他失落、讓他遺憾;或者你繼續一言不發,逃避一切。”她說,“哎呀,你看你什麼都能選嘛,你又不是畫像、不是幽靈。”
我是——
佩格莉塔看着自己的影子。
她走動,影子也跟随着她而動。
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