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那取決于你會做什麼,佩格莉塔。我隻想要那串手鍊——”維吉爾,“或者你希望……你的朋友,落入和瓊納斯一樣悲慘的境地嗎?再次因為你,而受折磨,死去嗎?”
看着佩格嚴肅的表情,他噗嗤笑出聲:“别那麼緊張——我沒有把她們抓走,那邊人正多着呢,我要是想做什麼,說不定被抓起來的是我才對。”
佩格一顆心才放下來,可是維吉爾俯下/身,輕輕地在佩格耳邊說:“……這隻是一粒種子,一個可能性,這一次我找不到機會,那下一次呢?你的朋友那麼多,他們每一個都不可能落單,每一個人身邊都會跟着大人嗎?”
“你甚至可以告訴瑟吉歐、告訴你的爸爸、告訴鄧布利多。”
他似乎知道佩格莉塔正在想什麼,彎起眼睛:“但我很有耐心,我可以等待機會,你們總有松懈的時候。”
佩格原本很擔心,不過想了下,樂觀地說:“……那你等吧,說不定把你熬死了呢!”
維吉爾郁悶地撇嘴,今天他已經在佩格莉塔這裡碰壁兩次了。
“你要那條手鍊做什麼?”佩格問,“是因為湯姆需要嗎?”
“當然,要不然我也不想再回英國來。”
“你早說啊!”佩格無語,“你早跟我說——我上個學期就偷給你了。”
維吉爾:“…………”
維吉爾:“沙菲克小姐,你的決定可能正在促使黑魔王複活哦!”
“如果我回答:我知道。那豈不正是你想看的嗎?”佩格莉塔直視着他,“即使卑劣,我也想要我的朋友活過來!哪怕正如你說,他是可怕的黑魔王,他的複活會導緻戰争、死亡——可是我不在乎。你聽到了嗎?維吉爾·埃弗裡——”
這次是維吉爾換成捂住了耳朵,他苦着臉說:“聽到了,聽到了——哎呀!真受不了,你們年輕人,怎麼淨對着其他人說這種肉麻的話!我又不想聽。”
佩格忽然掏了掏口袋,對他說:“其實我有東西想你幫我交給湯姆。”
“什麼?”維吉爾毫無設防地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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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人,麻瓜、巫師,或者是趁機搗亂的食死徒。所有人都在夜的黑紗的包裹下,被攢聚在一起。
戴着黑兜帽的人舉起冒着不祥的綠光的魔杖,而在那巨大的綠色骷髅的注視下,麻瓜悲慘的呼叫聲被嘈雜的人聲埋沒。這樣的混亂、恐怖,一瞬間勾起了任何親曆過那個時代的巫師——極為恐慌悲痛的回憶。而作為在沒有戰亂紛擾,陽光下生活的年輕人,同樣被這種氣氛浸染。書本上原本泛着油墨氣息的“曆史”,如今定格成虹膜裡的綠瑩瑩的光,一聲痛呼,雜亂無序的恐慌氣氛。
一個夜晚被這恐怖的綠光分割成兩半,一半屬于狂歡與榮譽,另一半則懾服于沉睡在記憶中的恐懼,一個至今被視為禁忌,不傳于耳的名字。
大家都往帳篷外面跑,營地擠滿了人。有人踩到了對方的腳,也有人胡亂地用着魔咒,傷到了自己人——魔法部的人在大聲呼喊,維持秩序,即使使用了聲音洪亮——也無法平息人們心中的恐懼。
桑妮·麥克米蘭的父母都去援助魔法部了,在最初的騷亂下,她很快就被人群擠散了。營地那邊是食死徒在搗亂,她擔心自己會遇到他們——所以隻能朝着樹林走。
這裡沒有人……什麼人也沒有,可是沉默的樹林使未知也與駭懼混淆,月下樹枝婆娑近乎鬼影,她用了熒光閃爍。但這樣一點微渺的光芒,無法照亮黑夜,驅散她内心的恐慌。
“是誰?”
桑妮停下了腳步,伸出魔杖對準着身後的樹影。平素溫柔甜美的小女巫也撐起了強硬凜冽的氣勢:“我是純血巫師,你找錯人了——如果你現在及時離開的話。”
“唉……如果真的是壞人,建議你還是不要和他們談判比較好。”卷發的少年從黑暗之中走出來,他舉着雙手,以一個投誠的姿勢,走向她。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無奈:“這個時候應該說,不愧是格蘭芬多嗎?”
“是你……”桑妮臉上強撐起來的冷漠出現了裂痕,她好像有點搞不清楚自己應該露出什麼表情了——可最終落在心頭的,還是劫後餘生……她靠在樹邊喘息着,手指發顫,但仍緊緊握住自己的魔杖。
“你帶了我聖誕節送你的那顆月光石嗎?”西奧多看了眼在他們之間,僅有的螢火一般的光,他垂下眼,在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兒,沒等桑妮回答,他就攤開手掌放在了桑妮的面前,朝着裡面注入魔力,它就能亮起非常耀眼的光——而這樣的光唯有使用者自己能看見,所以不會引起注意,和光榮之手是類似的特性,不過它隻能在夜晚有月光的情況下起效。
他若無其事地說:“很巧合是不是,和這個場景匹配度高到能懷疑我也和這些食死徒是一夥的。”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桑妮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要握住我的手嗎?”他的掌心朝上,與舞會的邀請姿勢,所有區别的僅有場景。看到桑妮愣神,他笑起來:“要不然隻有我能看到它的光,你會摔跤的。”
“……我也可以用魔杖。”雖然這樣說,可是在緊急情況下——這樣的行為還算得上合情合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上了西奧多的手心。西奧多微弓起身,行了一個禮,又用手掌輕輕握住了桑妮的手指,執起她的手,注視着她的手指。這樣靜默的停頓,讓“合情合理”又變得暧昧模糊起來。
她看到了——在被西奧多握住手的那一刹那,他手裡的月光石展露出柔和又清澈的光芒,照亮了他們彼此的臉頰。糟糕。桑妮心裡想,太糟糕了——也許還是在黑暗裡更好,如果在黑暗裡——至少不會被看清她通紅的臉。
平息、平息——應當平息,這一切“合情合理”,隻是落單的小巫師的自我救援……
隻是……
“已經完全好了,一點傷痕也看不出來了……”他低聲說,呼吸濡染着光芒下,皮膚上金色的絨毛。
桑妮咬住下唇,她難以不回憶起——那天在魔藥教室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