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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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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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懶得去舞會,就算德拉科在旁邊勸說了他至少半個小時,他的理由是這是有關家族顔面的事情,如果他臨陣脫逃——别人會怎麼看看待紮比尼家,他們的繼承人連個舞伴都找不到。
“怎麼看待?一個死了八個老公的寡婦帶着獨苗兒子的家。你的父親沒這麼說過嗎?”
德拉科不說話,顯然被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駁——盧修斯确實沒少在家裡說起紮比尼夫人的那些風流韻事,他可沒有他爹那麼不形于色。
“……但去總沒壞處——你就不想看沙菲克到底跟誰跳舞嗎?”
“你在給我找理由,還是給自己找理由?”
布雷斯依舊那麼一針見血,直接把德拉科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你什麼都不知道……”德拉科小聲地嘟囔着,很小聲,他可能擔心布雷斯這張嘴巴裡又吐出什麼他不喜歡聽的話來。布雷斯這個人就是這樣,眼高于頂,看上去全世界都沒有他瞧得起的人,甚至包括神秘人!他可不止一次看到老師在提起神秘人的時候他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
他和這樣的家夥可不一樣,他靈活得多,就像父親教的那樣,馬爾福應該像狐狸一樣狡詐,像蛇一樣适應各種環境。
德拉科找了個高年級的斯萊特林女生當舞伴,勉強支撐着自己的面子趾高氣昂地走了。而西奧多則一反之前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懶散本性,一早就離開了寝室,這樣的異常也一點沒有被德拉科捕捉到。
布雷斯都懶得管,他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德拉科和西奧多兩個人打得頭破血流,他可能也沒有太多的感情,最多冷笑——在他看來,占據優勢但毫不作為地被搶走女友的德拉科和假裝無辜口蜜腹劍的西奧多一樣不值得同情。
他沒有去舞會,這一年的聖誕節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三強争霸,或者說鄧布利多所歌頌的,值得珍惜的青春時刻,都和他沒有關聯。他很早就睡了,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的,他也不愛做夢,一般情況下沒什麼人進到他的夢裡來打擾他,似乎那些古老的魂靈和夢魇也都和同學一樣對這個過于冷漠理智的男孩避之不及。
除了佩格莉塔。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因為這樣的經曆很少見,沒有原因也沒有記憶地出現在某個地點,一切都混亂不堪,毫無原因,就像他二年級沖動行事,跟在那個詭異的羅齊爾身後多管閑事一樣離奇——
多稀奇,才跟他吵過架的佩格莉塔現在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還露出了平常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出現的含情脈脈的表情(他皺着眉審視)。她一般會自己生氣很久,會對别人撒氣,在氣頭上找她,她就會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但隻要冷置得時間夠長,她就又會自己再找過來。但也有可能她被其他新鮮的事情吸引了,這輩子都不再回來了,為了避免這件事情發生,布雷斯總不能把她丢得太遠。
大概佩格莉塔是來他的夢裡提醒自己,現在已經很久了——超過了之前任何一次冷戰的總和,他們不應該再這麼下去了。所以此時佩格莉塔的異常表情也算合理,反正是在做夢——那麼應該是他說了算,說不定他就是想看。
我錯了。佩格莉塔說,溫順地低下頭。
的确是做夢。布雷斯毫無感情地想,而連主動道歉都會變成自己心目中不切實際的“做夢”,佩格莉塔本人是不是也應當反思一下自己的頑固呢?他有點惱火地想。
你别不理我呀!佩格莉塔提高了聲音,你是不是還在生氣?也太小心眼了,唉,弗雷德他們都說斯萊特林特别小心眼——看起來他們也不是每次都那麼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