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孫文禮一走,宋母就蹙着眉道:“你别太過分了,要求這樣高,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嬌嬌兒剛想解釋一下自己的想法,宋母一指責,直接把她的話給憋了回去,本來心情就不大好,此刻更加蔫不拉幾。
見嬌嬌兒不說話,宋母急了:“你到底怎麼想的,你倒是先給我們透個地啊,要是每個男人都這樣測下去,誰願意娶你?”
她嘀嘀咕咕道:“現在性子越發古怪了,以前還天天高高興興,跟誰都笑眯眯的,現在怎麼跟誰都倒欠你幾吊錢一樣?”
嬌嬌兒賭氣道:“我哪兒敢呀,我倒欠您幾吊錢呢,好不容易養大了,這不是來稱稱幾斤幾兩,好算個總賬嗎?”
這話說的好似宋母含辛茹苦養大她就是為了賣個好價錢一般,頓時把宋母氣個半死。
兩人這段時間天天為了這事兒吵架,心裡都憋着一股氣似的,誰也說服不了誰。
“你瞧瞧你這說的什麼混賬話!當初就不該讓你讀那麼多書,你瞧瞧你瞧瞧,跟宋居寒一個樣!”
本來兩人都隻在說自己的事情,嬌嬌兒隻是賭氣,卻也沒發火鬧脾氣,偏偏宋母扯到了宋居寒,嬌嬌兒一下子不依了。
“宋師長怎麼了?像她不好嗎?自己一個人生活的多惬意啊?”
“惬意什麼惬意!她孤家寡人的,每日裡回家冷鍋冷竈,冰冰涼的一點兒活人氣都沒有!”
“咱家倒是活人氣大,天天吵架呢!”
“你就氣死我吧你!生了你這個不孝女,我還不如當初不生!扔河裡淹死!”
她這句話一出,嬌嬌兒突然停住了,看着宋母淚珠就噗哒噗哒往下掉。
宋母還想罵什麼,也一下啞了火。
被氣糊塗的腦子有些回了神,這才感覺自己的話說重了,内心有了些許的愧疚。
但是作為長輩的她是絕對不會主動低頭的。
空氣陷入沉默。
宋母糾結了半響,覺得沒必要跟小孩子計較,确實是自己說話過分了些。
不如主動遞個台階吧?
隻是還沒等她說話,嬌嬌兒起了身,小聲說了句:“我出去一下。”
便低着頭出了門。
這也算是她主動低頭了,宋母呐呐道:“那早點回來吃飯。”
也不知道她聽沒聽見,腳下步子飛快。
出了門,嬌嬌兒也不知道去哪兒,找招娣跟找宋師長之間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去了宋居寒家裡。
她已經大半個月沒去了,每次要去宋母都說她家辦喜事,什麼喜事辦了大半個月呀?
偏偏她還沒聽見什麼苗頭。
到了宋師長家,她這才發現門口都挂了紅綢布,窗戶上的囍字掉了大半,不知是沒黏牢還是被撕的。
宋師長家有人辦喜事嗎?
村長?
娶續弦了?
剛進院子,就看見一個高個白衣的人從屋裡出來,她下意識以為是宋師長,伸手叫道:“宋師長,我過來了。”
那人聞聲擡頭,嬌嬌兒這才發現那人面孔陌生,不但不是宋師長,甚至連宋家人都不是。
她瞬間警惕起來:“你是誰??為什麼會在宋師長家裡?”
那人剛想解釋,屋裡傳來一道聲音:“進來。”
嬌嬌兒聽出這是宋師長的聲音,這才放松了些。
白衣服的人轉身又進了屋,很快又被宋師長趕出來,有些嫉妒地叫嬌嬌兒進去,自己去了廚房。
嬌嬌兒一邊走一邊打量白衣男子,他個子不高,體型偏瘦,面容也很普通,但是他為什麼會在宋師長這裡?
進了屋子,屋裡光線昏暗,嬌嬌兒先去窗戶邊将窗簾拉開,這才看見屋裡多了很多東西,裝衣裳的箱子、櫃子,還有一些家具。
宋師長原本的書櫃和書桌都被堆到了角落。
而宋師長本人卻躺在床上,病恹恹的。
嬌嬌兒放下書,走到床邊去,有些關心地問道:“宋師長,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