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兒子?”賀蘭辭偏頭,饒有興味。
“是,沐澤,上來見禮。”顧老爺轉頭道,“這是卑下幼子,今年二十有三。”
不怪賀蘭辭頭一個看見顧沐澤,他的三個兒子裡,顧沐澤長的是最秀氣的,加上日日讀書,身上書卷氣比較濃,身體也偏瘦弱,有時候看着和女兒家一樣。
“見過賀蘭郎君。”顧沐澤應聲上來見禮。
他的心頭砰砰跳。
原以為蘇瑾一是他見過最有男性魅力的男人,沒想到眼前的男人更是青出于藍勝于藍。
不過,他心中唯有蘇瑾一一個人,在蘇瑾一沒有得手之前,他不會移情别戀的。
更何況眼前的男人位高權重,最多就是一夜情,沒辦法長久厮守。
“不錯。”賀蘭辭簡單點評,然後道:“不是要開宴嗎?怎麼不開?”
顧老爺聞言,轉頭道:“奏樂!将舞娘叫上來,爐子都多點幾個。”
侍女們又紛紛忙碌起來,裙袂飛揚,步履匆匆。
管竹絲樂聲在簾幕後響起,隻着單薄絲裙的舞女陸續進場,歌舞聲之後,是肮髒的點評聲。
酒過三巡,顧沐澤趁着衆人的注意力不在他這裡,拉着嬌嬌兒去後面的耳房。
“我不是讓你穿那套衣裙嗎?你今日穿的是什麼?還有頭上戴的,胡鬧!”他壓低嗓音斥道,甚至上手去扯她的衣裙,拔她的簪子。
嬌嬌兒偏頭躲過他的手,冷諷道:“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憑什麼你說什麼我就要聽什麼?”
“你是女人,你是我的妻子,夫為妻綱,天經地義!”賀蘭辭冷着臉,将她一把甩開。
“哼,你以為還是前朝時候呢?還什麼夫為妻綱父為子綱?”嬌嬌兒将身上衣衫攏好,毫不客氣地回望:“我以為你心裡埋着什麼算盤,原來是這樣!”
“肮髒!”
“龌龊!”
她指顧沐澤今日讓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原來就是為了宴上的新知府,是蘇瑾一。
那她就一切都明白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和蘇瑾一青梅竹馬。
當初蘇瑾一考到青松學院,那是顧家出錢開的學院,自然知道學院裡誰更有潛力,想來就是那時,他們看中了蘇瑾一這個待飛的鳳凰,壓了那個賭注。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顧沐澤會選了她,讓她成為顧、蘇的橋梁。
“你顧家原來就有恩于他,為何非要我去做你的過梁梯?”
這也是嬌嬌兒想不明白的點。
為什麼?
顧沐澤為什麼非要死死地捆着她,就算他們兩曾經有些什麼,随着他的離開,她又嫁人,早就該散了呀。
被嬌嬌兒指着鼻子罵,顧沐澤也不生氣,不知是重見蘇瑾一的興奮,還是被大人物的另眼,他的情緒一直很亢奮。
“為什麼?”他哼笑一聲,“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
“因為我除了要顧家和新知府能搭上線——”
“——我還要蘇瑾一。”
他的眼神流露出貪婪,毫不掩飾地在嬌嬌兒面前露出他野獸般的野性。
嬌嬌兒的臉色瞬間慘白,荒謬的猜想被論證,她整個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所以,你喜歡蘇瑾一?”
“是。”他大大方方地承認。
“可是蘇瑾一不喜歡男人。”
嬌嬌兒立刻道。
她認識蘇瑾一數十年,他的性子冷清,與人交往也不會很熱絡,更是十分清楚他當初對她的情誼,那樣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會喜歡顧沐澤。
“我知道。”顧沐澤有些惱恨地加重呼吸,“要不是你,要不是有你的話,我原本可以讓他喜歡我的!”
嬌嬌兒看向他:“他本來就不喜歡男人,有沒有我有什麼關系?”
“要不是你先住進他的心,他又怎麼會無法喜歡上别人?我原本已經設計好,但凡他愛上任何一個人我都能獨占他。可偏偏,可偏偏他愛上的人是你!”
顧沐澤近乎咬牙切齒,一步步逼近嬌嬌兒,将她逼到角落。
嬌嬌兒感覺越發荒謬,她想到當初顧沐澤的幫助,和他傳遍整個臨江城跪了三天三夜的求娶,有些好笑。
“所以,所以你就娶了我?留着有一天蘇瑾一回來,将我獻給他?”她覺得有些可笑,想笑着說出這些話,可是她笑不出來。
“是!”顧沐澤斬釘截鐵道,随即又緩和了一些語氣道:“嬌嬌兒,男子與男子之情愛你不懂,但你一定知道,我們兩個人是不能生孩子的,我允許你懷瑾一的孩子,當做顧府的孩子養,隻要你配合我,隻要你答應我,你想要的什麼我都給你。錢,孩子,我都可以給你。”
他近乎瘋魔,拉着嬌嬌兒的衣袖懇求,眼中滿是渴望。
“你要我怎麼做?”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憤怒,手指在袖中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