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井之頭公園,此刻剛剛早上七點,稀薄的日光從東邊照射過來,一縷縷映在園中的湖面上,照出水下斑駁的五顔六色錦鯉。而湖的後方霧氣朦胧中,隐隐露出一座小神廟,裡面供奉着愛與水之神,弁财天。
從JR車站處進來繞着湖走了大半,又穿過連通兩岸的廊橋,在湖邊的慢跑路線上,我才看到了穿着西裝的一大群人。
“昨晚三時十八分,被在園内拾荒的清潔工發現的。”說話的人是佐藤美和子,她側了下身,旁邊拿相機的千葉就湊上前去拍照。
旁邊幾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明顯也是搜查一課警員,我眼尖地看到了目暮警官土黃色的身影就在附近打轉。而他們圍着的,是垃圾箱旁幾個黑色的大塑料袋。
“笑一你來啦,給你帶了咖啡。”小孩子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我轉身低頭去看時,居然是江戶川柯南,他有些讨好地湊上來,将手中端着的咖啡杯遞給我。我見他隻買了一杯,顯然是專門帶給我的。
“謝了。”我道。卻仍舊是面色不善。
開玩笑,我自己的車還沒有修好,而從Vodka那裡借來的那輛上次又弄髒之後,也還沒來及清理。今天我可是坐了整整40分鐘的京王線,中間還轉了一趟車,才到這裡的呢。心情能好就怪了。
“又出什麼事了,這樣大陣仗。”我喝了一口。江戶川柯南也是知道我的脾氣,這樣大清早就将我叫過來顯然是怕我生氣,專門繞路去我喜歡的店買的。
不過也說不上什麼“居然”這樣震驚的詞,我會來這裡,當然也是江戶川柯南通知我的。“又一起謀殺案?”我問。
“是連環殺人案。”江戶川柯南的臉色沉了下去,看向不遠處目暮警官的方位。我這才注意到,毛利小五郎也已經到場了,而他身邊正在四處逡巡的,就是戴着藍色漁夫帽的世良真純。偵探們都到場了啊,我不禁感歎,看來今天要有一場好戲瞧了。
“死者一共有五名,都是被注射了有毒藥劑,中毒身亡。”千葉警官拿着本子,邊說話邊走了過來,“年齡在20-50代不等,目前把死者的DNA送去實驗室了,正在調查具體身份。”他說。
我彎下腰湊過去看,佐藤警官想攔一下我,卻被我拒絕了。死者的屍體通通裝在黑色的巨大塑料袋中,隻有半張臉露出來。有毒藥劑麼,到底是……
我正這樣想着,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我退後幾步到樹林間,這才接了電話。
“麼西麼西?”
“Syrah麼,你現在在哪裡?”居然是Gin。
Gin鮮少通過電話與我聯絡,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清晨,這樣當不當正不正的時候。我有些詫異:“我在外面。出什麼事了麼?”
“組織實驗室,Sake經手進行藥物試驗的幾個試驗品丢了。”沒有任何廢話,Gin簡明扼要地道。
Sake的藥物試驗?那一定就是APTX4869的升級版了,至于試驗品……我将目光又移回了垃圾堆那邊——不會吧。我在心底暗自叫不妙道。
“不是素來讓他們直接灌了水泥扔進東京灣的嗎?”我壓低了嗓音,急切道。藥物的試驗品,那必然是人無疑,難道這些所謂“中毒身亡”的人就是……何況Sake的實驗室本來就在品川,底下的人到底是怎麼,把這樣多屍體運到武藏野來的?“我這裡發現了幾具屍體,不過看警方目前的意思,還在往連環殺人案的方向調查。”我道。
“我怎麼知道。”Gin也有些着急。畢竟這件事,追根溯源能查到Sake頭上。
“沒關系的,Sake說到底隻是個研究員,具體抛屍、運送的行為都由底下人負責,再怎樣也查不到她的頭上。更何況,旁人并不知道她的掩護身份就是黑澤星。”我立刻冷靜下來,安撫Gin道。
“這些我都知道。”Gin沉吟了一下,才接着說,“Syrah,事關Sake,就拜托你幫我盯着點兒了。關鍵時候……”
“我知道。”我截斷他的話,“關鍵時候,我會轉移警方的注意的。”不過是給警方添亂而已,這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笑一,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剛剛挂了電話走到人群這邊來,江戶川柯南就立刻拽住我,急急道。
“嘛,喝多了咖啡,剛才突然想去衛生間。”我拂掉他的手,漫不經心道,“怎麼樣,千葉警官調查得如何了?”
“搜查一課的法醫來了,已經把屍體帶回去仔細解剖分析。”江戶川柯南一努嘴,我這才發現圍在垃圾堆附近的人牆已經稀疏了許多,現場隻還剩下幾個SCI的人員在拍照取證,剩下的警員,都逐漸返回警視廳去了,隻是在附近來拉了許多長長的黃色警戒線。
“那我們也走吧?”我看向江戶川柯南。
“去哪兒?”他問道。
“當然是他們去哪我們就去哪啊。”我大步流星地率先往前去,“回警視廳。”
……
千代田區櫻田門,前天才剛剛來過的地方,沒想到這樣快就故地重遊了,我不無諷刺地想道。
就算是再加班加點,實驗室的藥品反應時間就在那裡,距離法醫出結果至少還要過幾個小時。我們幾個偵探通通都擠在目暮警官的辦公室裡,我雙手抱胸站在門邊,看毛利小五郎和世良真純在七嘴八舌。
不過……我詫異了下,安室透怎麼不在?作為毛利小五郎大弟子,他是應該在的,何況他可是利益相關者,Sake的男朋友呢。
“安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