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九醒了,她爬起來的時候腳絆到了一個東西,可惜太黑,她看不清究竟是什麼。
感覺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不得勁,她又坐了回去。嘗試起個掌心焰,結果卻連個火光都沒起來。
靈力,被壓制了!
黑暗中,她思索片刻,将束發的簪子從頭上拔了下來,藏在袖子裡,另一隻手朝那個絆到自己的東西摸去。
布料下面有溫度,還有結實的肌肉觸感!她将手又收了回來,安安靜靜挪了位置。
她心道:“果然是個人,該不會是裴宴吧?”
姜十九在黑暗中強迫自己不要慌亂,複盤起自己是暈倒前的經過。
當時她是鑽進馬車後被突然打暈的,最有可能打暈她的就是那群山匪,可山匪,能夠悄無聲息藏在裡面不被她發現嗎?
如果不是山匪又是誰?
她目前沒有受傷,也沒有被限制行動能力,隻是被關了起來,那就說明,抓她的人,暫時不會傷害她。
那麼如今,最應該考慮的就是身邊的這個人,究竟是誰了?
“咳咳...”一聲輕咳打破了打破了她的思考,也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靜。
姜十九慢慢朝後退了一步,警惕起來,這咳嗽聲雖然很輕,但她聽出來是個男人,且排除是裴宴的可能。
黑暗中傳來淅淅索索的衣料擦動聲,那個人摸索着起身,随後又開始四處走動起來。
腳步離她越來越遠,須臾,她聽到那人發出一聲疑惑,緊接着吱呀一聲,有光透了進來。
原來是找到了窗戶,借着光亮,姜十九看到了她如今所處的環境和那人的背影。
她如今被關在一間房裡,和她一起的,還有站在窗前的陌生男子。
窗外有雨淅淅瀝瀝,姜十九在想,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也和她一樣,被莫名其妙抓到這裡來的。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發出聲響,問問那人的時候,雨中夾雜着腳步聲,還有交談聲傳了過來。
門口有人說話!
其中一人問道:“老大回來了?”
另一人回:“是啊,一回來就讓我過來提人,今天劫的人在裡面?”
那人又繼續問道:“在屋裡關着,今不是帶了兩個回來,提哪個啊?”
另一人哎喲一聲,懊惱道:“我給忘了,光讓我找個人過去給他老人家樂呵樂呵,忘了問要哪個了。”
那人嘿嘿笑道,給提人的出主意:“看看哪個是醒的,醒的先帶去。”
姜十九聽兩人對話,眉頭微凝,心想:“劫人,聽他們這意思,莫非真的是山匪?
有鎖被轉動的聲音,片刻,門從外面被打開了,有絲絲涼意夾着雨水飄了進來。
兩人第一眼就看到窗邊站着的人,其中一人道:“哎,這個醒了。”
姜十九隐在暗處,眯了眯眼睛,這兩人的穿着,果然是她今天遇到的山匪。
還有那個男子,他轉了身,借着門開後的光亮,姜十九看清了他的正臉。
第一眼看去,一身青色長袍,站得筆直,宛若青松,給人一種氣質出衆的感覺。
可當他轉過來的時候,在面相上卻有些打折扣了,文弱之感太強,面龐過于清秀白皙,和他那身形沖突感很大。
标準的文弱書生長相,她心道:怎麼書生也劫?
站在窗戶邊的那名男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不了解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處境,開口第一句就是:“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姜十九在黑暗中抽了抽嘴角,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那兩個山匪一聽,互相對視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來:“這裡是能讓你快活的好地方。”
男子清秀的臉上閃過不解,他皺眉問道:“所以,這到底是何處?”
其中一個山匪笑道:“哈哈哈哈,這是破雲寨,當然你也可以遵循你們的叫法,叫它土匪窩,”
那男子聞言,臉色一變,終于知道自己身處什麼環境了,他連連後退,退到牆邊,卻發現退無可退。
他轉身想逃,卻意外發現了隐在角落姜十九,眼神瞬間放光,像是看到了什麼救星,立馬朝她跑了過來。
姜十九一臉複雜地看着他跑到自己面前,更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看了看,居然又躲到了她背後?
本來想暗中觀察,結果對方直接暴露她的位置,這下想裝死都不行。
姜十九認命歎了口氣,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那兩名山匪一看,喲,居然都醒着,二人立馬商量起來。
“女的也醒了。”
“那咋整?老大男女不忌,抓哪個走啊?”
“抓女的。”
“男的吧,老大最近好像對男的感興趣一點。”
“我咋感覺是女的多點?”
姜十九聽得滿頭黑線,實在不想聽他二人再探讨下去,随即打斷兩人的話,道:“一共就兩個人,你們可以不用做選擇題,直接一塊帶走得了。”
兩人一聽,四目相對,一副茅塞頓開的表情。
那男子從她身後走了出來,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問道:“你...你怎麼能這麼建議?”
姜十九摸了摸鼻子,無畏道:“反正都逃不掉,早去晚去,早晚要去。再說,我不這麼建議,等着你把我推出去嗎?”
那男子一怔,道:“我沒想過要推你出去。”
姜十九側目看他,道:“你往我身後躲,和推我出去有什麼區别。”
男子聽她說完,面色一紅,似有些羞愧難當,道:“隻是發現這屋裡不止我一人,所以一時有些驚喜。”
姜十九直言道:“我和你又不認識,何況我還是個女子。在你看來是驚喜,而我覺得這就是驚吓。”
“走走走,既然醒了,就都給我走,老大都等不及了。”其中一名山匪催促道。
姜十九看着兩人,手上都沒有兵器,看來是算定她無法逃跑。
不過以她現在的狀态,要是真去見那變态的山大王,後果可想而知。
她在思考,有什麼辦法能夠化解危機,所以站在原地沒有動作,旁邊的男子見她不動,也站在原地不挪步子。
兩名山匪失了耐心,有些氣急敗壞,徒手過來抓人。
姜十九心想:自己如今靈力被壓制,召不出蜚景,纏神索也不知去向,裴宴不知如今在哪裡,要靠他來搭救看來不行。
唯一的武器,就是手裡這根束發用的簪子,要想脫困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