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還好營老爺是環城的,到時候應該能在店裡看一會。”
夏遙心情立刻轉晴。
店裡溫馨依舊,付江杉車上有台筆記本,便順便拿了過來,有幾個貨單需要他處理一下。
夏遙進吧台,将那張已經播放過無數次的唱片放入黑膠機,又給付江杉做了杯咖啡,再搬來倉庫裡的水果,開始認真鑽研她的飲品。
如春天般溫暖的正月午後,音樂、陽光、咖啡和……
付江杉坐在窗邊,擡頭看向神色專注的夏遙,光線透過小窗,照在她濃密的睫毛上,如蝴蝶輕盈跳動。
人間美好,大抵如此。
他很快便将手頭的工作處理完,合上電腦,走到吧台前坐下。
夏遙不經意擡頭,便看到付江杉清隽的臉頰,以及那雙清潤好看的雙眸,目光灼灼。
那一瞬似乎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她迅速低頭,甩掉一閃而過的情緒波動。
“怎麼突然坐過來了,工作搞定了?”
“嗯。”
耳邊是他低沉磁性的聲音。
夏遙轉身打開水池上的水龍頭,用冷水沖洗了下手,仿佛那樣能緩解臉上的熱意。
“那正好,來吧一号小白鼠。”
她擦幹手,把調制出來的幾杯飲品放在付江杉面前。
“油柑做的?”
夏遙答是。
付江杉一杯杯品嘗過去,像上次一樣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夏遙拉來高腳凳坐下,低頭記錄着,心思卻有些飛躍。
付江杉說完,等了片刻,卻一直沒等到回應,又開口道:“怎麼了?”
夏遙回過神來,看着胡亂寫下的文字,頓了下才說道:“沒事,筆沒墨了。”
說完将筆夾在本子裡,迅速合上。
付江杉挑眉,那支筆外殼是透明的,裡面分明還有許多墨。
不及多想,台面上的手機傳來震動聲,付江杉拿起翻看消息。
夏遙趁他低頭,明目張膽地直視他棱角分明的臉,鼻梁高挺,眉眼精緻,長睫遮蓋住那雙深如潭水的黑眸,垂落一片陰影。
突然平坦的眉間微微皺起,薄唇抿成一條線。
“又是家裡的事?”
付江杉搖了搖頭,将屏幕面向她。
夏遙有些疑惑地接過。
映入眼簾的是一段監控視頻。
畫面她有些眼熟,看了兩秒便反應過來了,是訂貨那家印刷廠的後門處,拍攝的角度應該來自印刷廠後方高處的建築物,正好對着印刷廠和文具廠的中央,那個消防水箱便在畫面右側。
視頻裡清晰地拍到了兩個男人,将消防水箱打開,拉出了長長的水管,随後朝着印刷廠的位置放水。
時間顯示是當天早晨6點,冬天太陽升得晚,畫面裡還是黑天。
夏遙咬着嘴唇,其中一個人男人她認識。
“果然是劉緒。”
“你認識?”
夏遙點頭:“對面那家咖啡店的老闆,我隻是一直沒找到證據。”
事發的時候,夏遙便已經有了猜測,直到前幾天關之晴來找她,才證實了她的想法。
關之晴給她介紹印刷廠時,關之沐沒在店裡,也就對此一無所知。
後來有一天,蔣如冬突然來找關之沐閑聊,打聽她們花店訂貨的廠子,關之沐沒什麼心眼,想着不是什麼大事,便告訴了她。
那天莊筱霖和姐妹倆說了這件事,過後她們一盤算,才覺得隐隐有些不對勁,關之晴找人打聽,得知那家文具廠是蔣如冬的姑父所開。
得知消息後,姐妹倆立馬知會了夏遙。
夏遙算了算時間,蔣如冬去找關之沐那天,正好是她在停車場和他們夫婦偶遇之後的一天。
如此多的巧合,她自然是不相信的,隻是劉廠長說文具廠事後賴賬,聲稱消防管道莫名破裂,他們也是受害者,因着廠子後面是監控死角,報了警也無濟于事,後來便不了了之了。
“你怎麼找到這個的?”
“托人問的。”
那天聽夏遙講過後,付江杉找了個時間去附近查看,那個印刷廠後方也是個大型廠房,是做禮盒定制的,除此之外還有一棟比較高的宿舍樓,為了要到這段監控,他送了一個大訂單。
夏遙雙眼亮晶晶的,語氣愉悅:“太好了,我現在就去報警。”
這段視頻夠劉緒吃個行政處罰了。
她說着便走出吧台,要去拿自己的手機。
“等等。”
付江杉輕輕拉住她的手腕,随後立馬放開。
夏遙忽略掉轉瞬即逝的溫熱觸感,問道:“怎麼了?”
“你去報警,就是明面上得罪人了。”
“那又怎樣,我才不怕他。”
付江杉搖頭:“清歡是做明面生意的,起正面沖突,對方窮途末路下,容易做極端之事。”
夏遙覺得他有道理,卻又不甘心。
“那怎麼辦,這口氣不出,我會堵死的。”
“這件事情的受害者不止是清歡。”
夏遙一下明白過來,皺着的小臉綻開。
“你真聰明!”
付江杉勾唇,将手機裡的視頻發送給她,說道:“視頻你存着備用,印刷廠那邊我找人把視頻傳到他們手裡。”
“我發就好了呀。”
“不行,萬一那邊暴露了你呢。”
哪怕隻有一點點的可能,他也不想讓她涉足險境。
夏遙垂眸,沉思了片刻,答應了他的提議。
想起前幾天她跑去印刷廠,在驕陽下和一圈人周旋講理,想要讨個公道,卻因為沒有證據争執不下,繞着那片廠區找了一個上午,也沒看見半點監控的影子。
他找到這段監控,一定花費了不少心思。
她擡頭看着付江杉,這樣一個不喜社交、不愛出門的人,是什麼時候記住她一時生氣後的抱怨的?
夏遙腦海裡一下子彈出這些天記憶裡的片段。
她迫切地想尋求某個答案。
“付江杉,你是不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