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員拯救了夏遙。
付江杉将外賣放到桌面時,夏遙還在吧台裡發愣。
臉上熱意久久不散,想起剛剛他近在咫尺的雙眸,夏遙隻覺得渾身發燙。
她趁着付江杉還在開外賣盒,解了圍裙溜進洗手間。
夏遙打開水龍頭,給自己澆了一臉冷水,鏡中的人臉頰紅潤,雙目盈盈,她有些懊惱地捏了捏臉,再次啟動龍頭。
十分鐘後,夏遙确認心情已經平複,才慢吞吞地打開門走出去。
付江杉已經擺好餐盒,和豆花一左一右坐在沙發上。
聽見動靜,一人一貓都朝她看來。
“……”
豆花喵了一聲,似乎在叫她。
“來吃飯吧。”
他點的還是三元牛肉店,兩份牛肉粿條湯,外加一份牛肉炒芥菜。
夏遙也懶得矯情了,走過去拿起筷子就開始嗦粿條,視線一直盯着碗裡的湯,平時叽叽喳喳的小嘴,全程沒說一句話。
幸好付江杉話也不多,兩人以一種詭異的氣氛吃完了一餐。
餐飽飯足,夏遙扔完垃圾回來,便看到付江杉已經掏出筆記本,還是坐在那個位置,正專注地敲鍵盤。
豆花趴在他電腦散熱口旁,呼呼大睡。
夏遙心裡某個角落軟乎乎的,沒有打擾他們,走進吧台接着調她的飲品。
不知是不是心靜的原因,夏遙聞着新鮮的油柑香味,腦海裡閃過了幾個點子。
她将洗淨的油柑去核,把果肉扔進榨汁機裡,又拿着一包花茶,跑去後廚煮茶葉。
付江杉聽着夏遙叮叮當當忙碌的聲音,心頭微動,勾唇繼續手頭的工作。
茶葉煮完,她捧着玻璃碗走出來,舀了些冰塊,将茶水隔着玻璃降溫。
磨粉、壓粉,之後啟動咖啡機,這款豆子花香很濃,咖啡液剛倒出來便聞到了濃厚的香氣。
榨好的油柑過濾,加入适量蜂蜜,攪拌均勻。
夏遙挑了個透明的高杯,加入冰塊,再依次倒入油柑汁、咖啡液和涼了的花茶。
之後在最頂上放了兩片玫瑰花瓣,想了想,又拿來刨絲器,刮了些油柑皮屑在杯面。
啪嗒——
刨絲器被夏遙扔在台面上,右手按壓着左手的拇指,發出嘶的一聲。
窗邊的一人一貓都被驚動,付江杉迅速起身,快步走了過來。
“怎麼了?”他眼神裡帶着一絲緊張。
“書架底下有個醫藥盒,幫我拿創口貼。”夏遙皺眉道。
付江杉很快拿了過來,拉着她在高腳凳坐下,微微俯身,張開她的手,左手的大拇指上,幾乎被割了小塊肉,血流不止。
他擰眉拿出棉簽和碘酒,替她處理傷口。
碘酒雖然沒有刺激性,可棉簽擦過,還是不免碰疼傷口。
夏遙皺着小臉,忍不住發出聲音:“疼。”
“很快就好了,必須處理下,不然容易感染。”話語裡是付江杉都不曾察覺的輕柔。
他的動作更輕了,仔細地擦過傷口周圍的皮肉,處理幹淨後,又拆了塊創口貼,緩緩地繞着傷口貼好。
夏遙看着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折成了一個大拇指,創口貼突出的一個角立在上方。
她不禁笑了下,搖了搖拇指:“給你點個大拇哥。”
付江杉垂眸看去,低低笑道:“謝謝。”
再擡眸時,兩道視線交彙在一起。
停頓了兩秒,兩人都各自移開目光。
付江杉看向台面上散落的油柑和刮絲器,問道:“在刮油柑的皮?”
“嗯。”夏遙漫不經心地回答。
其實就差那最後一下了,油柑顆粒太小,刨絲器是用來挂檸檬的,面積很大,一不留神就刮到手了。
“新調的?”他指的是那個玻璃高杯。
“是啊,嘗嘗嗎?”
付江杉拿過喝了一口,嘴裡都是咖啡的酸味,混雜着一些玫瑰香氣。
“你這樣隻能喝到最上層的咖啡液。”
根據夏遙的設計,飲品被分成了三層,油柑汁、花茶和咖啡液,分别是黃綠色、粉紅色和棕黑色,層次分明,在陽光下顯得波光粼粼。
她仍坐在凳子上,側身拿了根攪拌棒,往付江杉手裡的杯子攪拌了幾下。
幾種顔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清新的粉橙色,花瓣随着她的動作輕輕舞動,像是落日餘晖。
夏遙擡頭看他:“再試試。”
付江杉看着她水盈盈的眸光,喉嚨微動,随後将手中的杯子放到嘴邊。
最先感受到的是一股微酸的甜意,随之而來的是油柑的清香和玫瑰花香,尾調輕盈柔和。
“加了玫瑰和蜂蜜?”
夏遙點頭:“玫瑰和洛神花的花茶。”
那包花茶還是莊筱霖之前旅遊帶回來的伴手禮。
“好喝嗎?”她一臉期待。
“很好喝,比昨天做的都要好。”
夏遙臉上瞬間綻開笑容,随後又扁了扁嘴:“我都還沒試過。”
她說着便想起身再做一杯,材料都還有剩餘。
付江杉擋住她,對着她疑惑的眼神說:“我來,你教我怎麼做。”
“一根大拇指而已。”夏遙将那根拇指豎起,靈活地搖了搖。
一不小心扭到傷口,疼得撕了一聲。
付江杉投來不贊成的目光。
“你來你來。”夏遙妥協,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