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松輕輕搖頭:“沒有。趁這會兒香客們都還沒到,咱們趕緊進去吧!”
他這趟來慈恩寺,除了上香禮佛,更重要的是,為他的皇父,就是當今皇上,求一道平安符。
随他們一起來的八個皇宮暗衛,紛紛下馬,目露警惕,向四下裡散開了。
兩個随從,緊緊跟在自己主人身後,一起走進了慈恩寺山門。
又是一陣車馬粼粼聲傳來,隻見五輛裝飾華麗的馬車,陸續停在了山門外。
六月仙子文炅,目力和耳力超人,即使坐在竹林邊,隔着八丈子遠的距離,也能聽清楚那群人的說話聲,看清楚每個人頭上哪怕是一絲的亂發。
不過,他依然情不自禁地伸長了頸子,下意識擡手正了一下頭頂束發的簪子。
發簪是用無根白水晶制作的,呈花瓶樣,瓶内中空,清澈透亮。雖是花瓶樣,中空内卻沒有像世間一些男子那樣,為了禮儀和時尚,灌些水,插一支鮮花。
這支無根白水晶花瓶簪子,是文炅十五歲束發時父親送的!
“炅兒,為父送你這支簪子,希望以後,你能把看到的美景,或者經曆的趣事,用這簪子記憶下來,好讓為父與你一起分享!”
文炅今日特意戴了這支簪子,并非記憶了回去與父親分享,他可不敢!
他是要帶回去給自己反複欣賞的,還有就是,若以後他的羽哥哥重回天庭了,那就兩個人一起欣賞!
頭一輛車剛停穩,馬車簾子一掀,身穿白衣的黃文羽率先跳了下來。随後,車把式兩旁坐着的麥冬和石韋,也雙雙跳下地,忙搬了下車凳放在馬車一側。
兩人一左一右,高高挑起馬車簾子,黃文羽小心翼翼地扶了母親和蒲氏踩着凳子下車,後面馬車裡的人也相繼下車走了過來。
第二輛車上,坐的是黃府小姐黃欣蘭、自己奶娘和一個貼身丫鬟;第三輛車上,坐的是翩姨娘、兒子文宏和一個貼身丫鬟;第四輛車上,坐的是婉姨娘、兒子文昌和一個貼身丫鬟;第五輛車上,坐的是伺候主母陳萱兒,以穎兒為首的四個大丫鬟。
每輛車的車把式旁邊,都坐着一個身手不錯的黃府護院。
因為是來慈恩寺敬香禮佛的,為表虔誠,今天黃府來的人,從頭一天起就齋戒沐浴,今天更是全都換上了素淨衣裙,卸了頭上各種金銀珠寶飾物。
直到黃文羽那道白色身影,消失在了慈恩寺山門裡,文炅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人總是這樣,既得隴複望蜀,欲望沒有止境!
他原先隻想着,今天隻要能見朝思暮想的人一面,知道他現在過得挺好,就很開心了;可現在,心裡卻又想着,若能說上一句話,或者擦肩而過的時候碰一下手,那就好得不能再好了!
黃文羽今天上午來慈恩寺上香禮佛的消息,是文炅花了十二年世間,才從西參老君那裡磨來的。
這樣講,自然是有緣故的!
自從南榮羽被西參老君封了仙力,投了凡胎再世為人,文炅在天府各處打聽過,大家客客氣氣地回答“抱歉,不知道”;也曾到世間尋找過,由于南榮羽成為凡人,身上失了仙氣,猶如滄海之一粟,杳無蹤迹,難以尋覓。
思來想去,終于被文炅找到了一個行之有效的好法子!
此後每年除了六月,文炅每天要忙碌自己的事情,其餘月份,他天天起大早去西參老君的宮殿報到。
不管主人在與否,隻管逮住西參老君養在院子裡禽與獸,可勁兒地薅身上的毛!
這些禽與獸,都是已經修煉了幾百年,才修煉成人形的靈禽和靈獸。可文炅才不管你是誰養的,修煉了多少年,仙力有幾何,但凡被他逮住,必定伸手按住,不許化成人形。
被他薅掉一根毛,就得折掉一年的修煉!
自打文炅每天來報到,西參老君的宮殿裡就再沒安靜過,整日裡不是靈禽哀鳴,就是靈獸痛吼!
反抗吧,又打不過!
每每文炅前腳離去,被他禍害過的靈禽靈獸們,就集體去尋找在别處躲清靜的西參老君哭訴:“您老人家再不管,我們好不容易修煉的道行,就被六月仙子薅完了!”
西參老君無奈,隻得主動派出座前兩個仙童,客氣又真誠地請了文炅來。
軟了身段,慈祥了面色,循循善誘:“你去找天帝,淩霄宮正殿裡,有座乾坤如意寶屏,你透過寶屏,定能得到想知道的一切!”
文炅“嗤”地一聲:“您老,哄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