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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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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野覺得房間酒味不散,幹脆叫小夏送他回公寓。

公寓也是他一個人住,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醒來看了一眼時間,三點四十五分。

黑夜像一張棺材闆,黎明遙不可期。

周遭安靜地叫人發瘋,他沒有開燈,一個人遊蕩在空曠的客廳,像一縷無法被超度的孤魂。

忽然很想再聽一聽林栖的歌,但踟蹰地遊走了幾圈之後,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人還是要有點骨氣的。

好氣啊。

曾經有一縷聲音和他同頻,共鳴。遙遠卻堅定。

如果不是它忽然之間無情地離去,他又怎麼會感到如此孤獨?

那個女人,那個爬牆的粉絲,怎麼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

不久,陸野與青鳥的合約到期。

他沒有續約,而是自立門戶,成立了一家新的經濟公司。

有了爆炸卷父親的注資,一切順理成章,他簽了一些藝人,多數是樂團新人,包括爆炸卷在内,都已經在網絡上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并且參與過他第三張專輯的制作。

虎哥也跟他一同出走,帶着幾十年搏殺累積的資源,做好準備攻城略地。

時至今日,陸野已經在娛樂圈浮浮沉沉了四年之久,已然學會了規則,懂得該如何運作。

他交出去的學費,合該成倍地赢回來。

至于那個爬牆的粉絲,估計又該失望了吧。

無所謂的,沒有理由轉過頭去迎合一個粉絲的信念。

天晟還橫在面前,用它那強悍的資本,無情地碾壓過他,使得陸野不得不向最憎恨的人低頭。

那個時候,他引以為傲的才華啊,人氣啊,統統顯得一無是處。

如果說此生還有什麼信仰,那就是反過來,碾壓回去。

.

六月很快過去。

林栖畢業後,入職了薩米的音樂工作室,成為了一名制作人。

她還沒有獨立接過案子,客戶都希望跟有一定知名度的制作人合作。

因此項目都是由Guddy帶隊,她搬磚。

她的作品在音樂平台反響不錯,收獲了一小批忠實的聽衆,就連鮑倫也一改态度,主動跟她約時間吃一頓飯。

時隔一年,她現在對這位知名A&R,已經不那麼期待了。

然而中間人薩米的面子難駁,鮑倫那邊也約了好幾位業界資深人士,爽約也太說不過去。

到了飯局那一天,薩米因為突然有事,來不了了。

Guddy代勞陪林栖赴約,他開車帶林栖來到飯局的地方,那是一家隻有内部會員才被接待的高級餐廳。

餐廳深藏于一座雄偉大廈的九十八層,電梯駛入雲端,内裡别有洞天,裝修地像個藝術館,每一處陳列、壁畫,都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

穿過冷調的回廊,宴客廳的門被兩位侍者打開,在座看上去都是名聲斐然的人物,哪怕身穿常服,也一應透露出手工縫制的高級感。

如果說彰顯身份的還不是服飾,那一定是眼神。

十幾雙眼睛洞察老練,不經意流露出上位者漫不經心的審視。

大家更像是老友聚餐,并不是專為而林栖來。但她是這張桌上唯一一位新人,也是唯一一位女士。

鮑倫給她開了這扇門,由此獲得了人脈和機會,後面的路就順了。

一開始的正式介紹過後,在幾位老友聊天的間隙,鮑倫好幾次不經意聊到林栖。

上一個由他帶進門的新人,聊到這裡,已經開始打着圈敬酒了。

可是制造了好幾次機會,這個剛畢業的傻女孩都白白錯過。帶她來的那個制作人也不幫忙暗示。非要人把話說的直白生硬,女孩才不得不照做。

“喝一杯吧。”

這樣做既不高級也不優雅。

要不是她長相氣質出衆,鮑倫不會一次次給她機會。

“小姑娘還是沒有經曆多少曆練,别緊張,我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難道我們看着像壞人嗎?”一位年輕的唱片發行公司負責人說道。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都笑起來,氣氛看似很好。

另一名年紀頗大,頭頂已經呈現地中海趨勢的制作人說:“要不,你給我們現場唱一個吧?”

鮑倫立刻喚來服務員,片刻後,餐廳經理親自送進來一把價值不菲的吉他,比林栖自己的要貴重許多。

“她還會彈鋼琴。”鮑倫補充道。

“不急。”那位制作人說,“菜要一道一道吃,才藝要一項一項展示嘛,别又把人家姑娘弄得緊張了。”

在酒吧駐唱這麼久,林栖也算見過各式各樣的客人。

她并不扭捏,拿起吉他,心裡積攢的不适感反而減輕了,隻要讓她彈,讓她唱,那就是她的主場。

一首歌唱完,她徹底放松下來。

但是席上反響并不佳,上位者們漫不經心地夾着松茸,呷着名釀,以業内人士的專業抛出諸多問題。

先揚再抑,語氣不急不緩,表情頗為不屑,總共不到五分鐘的歌被品評地一無是處。

品評完後,又紛紛擺出慈眉善目的長者姿态安慰起表演者來——

“不過,也算是你們年輕一輩裡比較不錯的了。”

“現在音樂市場什麼樣子懂的都懂,抛個及格的作品,剩下就是市場運作的事情。”

“我們接下來可以深入探讨一下,有鮑老為你鍍金,不怕不爆。”

“藝術這種事情,不要以為是見仁見智的,藝術是絕對有門檻的,關鍵要有人引領你進門,你今天啊,算是賺到了。”

……

你一言我一語說下來,年輕女孩的面色始終平淡,不肯低頭谄媚一句。

一進來時,還頗有些緊張的,聽他們說得多了,不經意間看穿了套路,也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Guddy也不提醒她,他兩指夾着一隻白酒杯,不時低頭悶笑。

前輩說得口幹舌燥得不到回應,也沒看到女孩有所表示,漸漸不悅起來。

不知哪一位喝得有點上臉的中年男士,實在壓不住不爽,直言道:“你這樣是不行的你這樣,小姑娘,新人,要讨人喜歡,要有觀衆緣你知道嗎?别仗着點才氣……”

他的話被旁邊的人按下了,上流人士不能這麼無禮,就連潛規則也要循序漸進,僞裝在藝術的面具之下。

誰知道這姑娘油鹽不進,自始至終就連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未曾改變過。

她不像是急于功成名就的新人,被前輩幾句話帶進去,拱手讓出情緒的掌控權。

“今天這酒是誰存在這裡的?有點意思哦,起碼八十年!”有人出聲,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以為獵物是綿羊,湊上前去才發現竟是滿身硬甲的穿山甲,啃得一嘴血。

因此,酒席上一直凝聚的某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狩獵氣息,漸漸地散了。

不像獸類那般一哄而散,他們點起雪茄,自然而巧妙地将話題轉向紅酒、菜肴、藝術品收藏,和一些林栖聽不懂的風花雪月……

從虎視眈眈到興味索然,也表現得優雅而從容,放佛那一系列的窺伺和試探,都從未出現過一樣。

席散了,Guddy和林栖等代駕把車開過來。

Guddy笑言:“很久沒看過這麼好笑的場面了,難得鮑倫給你開門,你卻把門關上,拍在他鼻子上。我想要不了多久,你不懂事、不識時務、清高自負的名聲,就會傳遍這個圈子。”

林栖心情不算好,她知道自己的處境。

“那師傅你怎麼剛才不提點我,現在才說風涼話?”

“提點你?”Guddy笑得彎腰幹咳,“我還沒見過比你更加心裡有數的,我提點你什麼?”

“真的,”過了一會兒,他表情稍稍鄭重了一些,說道,“不止你這個年齡層,就算在資深圈層,也沒見過有誰,比你更清楚進退得失的界線。我一開始不太想推你進名利場,後來發現,即便推了也沒用,沒人能都做得了你的主。”

“多謝誇獎。”林栖面無表情地吹着冷風。

“這可不是誇獎,”Guddy說,“你自己要選一條難走的路。”

“不過你還年輕,才畢業不是嗎?”他似是安慰地補充道,“很多事到後來都會變的。”

林栖蓦地想起了陸野。

修挺的身姿在風中微微晃動了一瞬。

“恐怕不會,”她淡淡說,“我要的,根本不多。”

車來了,林栖将Guddy送上車,自己走路回家。

原來就是天價的紅酒,喝了再吹冷風,照樣會頭痛。

她想趁這一路散散酒,走着走着,又想到陸野。

對大佬的祛魅,大概是從對這顆星星的祛魅開始的。

這時,一輛名車駛過身側停下,後車門完美地對準了她的位置。

車門打開的一瞬間,她竟恍惚以為會是陸野,看到不是,失望難以言表。

裡面是剛才座中的一位音樂人,這會兒他酒意上頭,臉顯得腫脹而紅潤,無心收斂打量的眼神,直接發出邀請:“那個……叫什麼……上車,送你一程,我們聊聊。”

林栖忽然意識到,這些人裡,可能根本沒有幾個記得她的名字。

Guddy所說的那些壞名聲,屬實是多慮了,沒有名字的人怎麼會有名聲?

見她不懂,對方有些不耐煩,盯着她含糊道:“你以為老鮑是為什麼會請你,還不是我看上了你,要不是你這麼不懂事,我早就……”

“……原來跟我那些作品一點關系也沒有。”林栖聲音低到像是自說自話。

“什麼,什麼作品?你那也叫作品?畢業作品?”對方笑起來,噴出一股熏糜的酒氣。

“抱歉,是我不識時務了。”她傾身向前,靠近車門。

對方以為她要上車,臉上略顯出期待的神色,脖子更紅更脹了。

就在他油膩的笑容漸漸擴散之際,車門被“轟——”的一聲,重重地關上,差點拍扁他的鼻子。

.

回到家已經是十點半,母親的房間燈還亮着,她正在準備一個重要的研讨會,這段日子經常伏案到淩晨。

林栖蹑手蹑腳潛進自己房間,快速洗去一身的酒味,鑽進被子裡去。

反思這件事,心下有些懊惱。

本可以處理地更好的。那些情商高的人,會不動聲色地保護自己,同時又能巧言令色,讓大家都開心滿足。

而不是像她,一旦發現試探的目光,就将立刻畫起警戒線,壁壘分明地捍衛起社交距離。

看來她真的不行。

不僅是在娛樂圈,這種生硬又敏感的社交方式,在哪一行都必定艱難。

想到這裡,她突然明白了林逾的良苦用心,那時的她獨身帶着孩子,在男性主導的學術界一路向上爬,怎麼會沒遇過類似的情景?

讓自己走她設計好的路,是她披荊斬棘為自己創造的庇護。

細想起來,就連自己不識時務,不讨喜的性格,也是母親的一種愛護——

她的女兒根本不需要長袖善舞,逢迎任何人,所以才被養成這個樣子。

或許,去她們大學藝術團面試文職工作試試?

之後同樣可以錄歌寫歌,可以去酒吧駐唱,可以在音樂平台發表作品。

把熱愛放在了興趣的位置,是不是更加安全?

無數的想法在她腦子裡互博,向雜亂生長的野草,互不相讓地搶占地盤。

左右睡不着覺,林栖竟鬼使神差地點開手機,本能地在搜索框輸入了“陸野”兩個字。

這個痛苦中的一線明燈,在下意識裡,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陸野此刻,正在愛頓的直播間當嘉賓。

林栖看着屏幕,頭皮發麻。

記憶一下子穿越回那一年,在酒店被愛頓團隊刁難的那個雨天。

網紅歌手起家的愛頓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帶貨王,他的直播間熱度冠絕全網,交易額在平台拔尖。

所屬的MCN公司,業務包括直播、品牌運營、網紅孵化等等,他手握股份,背後還有更大的股東撐腰。

懷着荒謬的心情,林栖點開了直播間。

聒噪的氣氛撲面而來,令她不得不調小音量。

愛頓正在賣一款家用麥克風,用這個麥克風唱陸野的《無眠》。

陸野不幫他賣,隻是翹着二郎腿坐在旁邊,時不時不留情面地調笑他兩句,酸他唱歌沒有市場,被資本腐蝕來賣貨等等。

陸野知道自己的粉絲想看什麼。

首先他不是來站台的,隻是來找一個小老弟玩而已,如果捧他的心太明顯,抑或是姿态放得過低,粉絲又要鬧了。

愛頓的粉絲非常吃這一套,崇拜地封陸野為嘴替,求他多罵愛頓兩句,讓他出來唱歌。

直播間氣氛好得不得了,愛頓被兩頭激,終于忍不住,賭咒發誓今年一定出歌,殺回樂壇。

陸野順勢提出合作。

愛頓的激情瞬間被點燃,貨都推走不賣了,兩人認真聊起出歌的事情。

粉絲極為買單,觀看人數不斷飙漲,好幾條熱搜當場登頂。

林栖看着屏幕,沒有情緒地眨了兩下眼睛,不知出于什麼心理,登陸了那個久不登陸的賬号,借着酒意狠狠敲擊鍵盤。

“你就是個騙子。”

發送,關機,睡覺。

昏昏沉沉中,她夢到陸野的臉,直播間裡的妝容,精緻又英俊,眉宇間盡是大局在握的掌控感,魅力十足。

然而他的眼睛突然間和酒局中那些大佬的眼睛重合在一起,一樣的洞悉和審視,再一晃眼,他居然也置身席上。

林栖猛然驚醒,心髒仿佛要從嗓子眼嘔出來,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酒精的原因,她的腦子像壞掉的電視屏幕,高頻閃爍着雪花躁點,鈍痛發麻。

窗外天光已經大亮,客廳裡傳來母親慌亂的腳步聲,似是急着出門。

林栖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曆,原來研讨會就是今天,難怪她這麼緊張。

門外已經響起鑰匙的叮當聲,林栖拖鞋也沒來得及穿,起身沖出卧室。

“媽,那個……”她撓了撓雞窩似的頭發。

“啥事?”

林逾把大門鑰匙和車鑰匙一轱辘塞進電腦包裡,右手抱着一大本打印的文檔,上面的批注密密麻麻,像捅翻了螞蟻窩。

現在好像有點不是時候,可是不能耽擱,哪怕再清醒一點點,都有可能改變主意。

“媽,你之前說的,去你們大學藝術團面試的登記表在哪?我找不到了。”

林逾放在門把上的手倏地頓住,轉過頭來看她,眼神帶着些許詫異。

“你不是入職你們工作室了嗎?”

“啊,但,但是,入職了也可以跳槽嘛,多一個offer多一個選擇,我就試試,又不會有什麼損失,哦,對了,還有你之前說的鋼琴手,也,可以試試。”

林逾張了張嘴,幾次欲言又止,半晌,說道:“要不,你再在工作室待待?明年再看?”

林栖以為自己聽錯了,撓了撓頭,不确定地問:“是面試時間過了嗎?我記得沒有啊……”

話沒說完,林逾已經急不可耐地走了。

門砰的一聲關上,林栖站在原地,懵得很。

林逾把資料和電腦包一股腦扔在副駕,熟練地将車駛入車流,音樂自動開始播放,是女兒的歌。

大概也能猜到步入社會之後,她遇到了什麼,尤其從今早的反應來看。

但是啊,林逾心想,你的歌這麼好聽,憑什麼要認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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