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舉qiang,韓章這邊以洛康為首的保镖們也紛紛舉qiang。
她滿臉焦急擔憂,這次不是因為周至霆,他握住她微涼的手心,“擔心我?”
“廢話,當然。”小命快要交代了,誰不擔心?
她第一反應,便是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容易得罪人。
“韓章,你是不是哪裡得罪了人家?”她靠近他低聲勸說:“先把對方要的東西給了,保命要緊!”
韓章回頭,視線下撤,襯衫揪得皺巴巴,可見她多害怕。
他太冷靜,她怕他犟脾氣拉不下面子,今天兩人交代在這,小幅度晃動他的胳膊,“這裡是人家的地盤,你不要硬抗。”
“你擔心我?”
“擔心。”她答完一愣,懊惱到雙手揉臉,“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他深深看她一眼,平靜的眸光下隐藏洶湧情感。
她能察覺那份洶湧,卻不明白何種情感,隻聽他用意大利語與那位老者交流。
像是惹怒對方,對方那群人舉槍往前幾步。
她刷地擋在韓章面前,心驚肉跳,用英語說:“等一下,我們聊聊,你們想要什麼?”
對面叽裡咕噜說一通,她聽不懂,仰頭問:“他們在說些什麼?”
韓章一本正經傳達:“問你是我什麼人。”
她昂起下巴,輸人不輸陣,“我是他朋友。”
對面那位白發老者又是一通叽裡咕噜,她昂首繼續問韓章,“說什麼?”
韓章揚起不可捉摸的笑:“他說有人看上我,問有沒有對象,沒有就和他們走。”
她雙眼睜圓,國外也流行強制愛?
“你随便說有,糊弄過去啊!”她時刻保持警惕,對面保镖的腱子肉還真不是白說,那一堵牆似的體格,看着害怕。
韓章視線落到她面龐,為難道:“說了,他們不信。”
她蹙眉,陷入糾結,随後豁出去喊:“我才是他女朋友,别動他。”
話音一落,對面老人稍有遲疑,又對韓章說了什麼。
她說英語,對方說意大利語,簡直雞同鴨講。
回頭,韓章唇角笑容漾開,桃花眼中隐約有潋滟光亮,她總覺得不對勁,問:“怎麼樣?”
“沒事。”他鎮定自若,笑容不改。
她深呼一口氣,氣還沒換過來,随着一陣清脆的拍掌,另一批人進入教堂。
一個天旋地轉,韓章将她攔到身後。
她扒拉他的臂膀,露出眼睛看過去,來人為一位身材挺拔、五官立體的年輕外國男人,一雙湖藍色眼眸攝人心魂。
長相看起來十分眼熟,她一時半會想不起像誰。
反正這男人走來時,先前那位鶴發老者畢恭畢敬低下頭。
韓章和年輕男人一通交談,她隻聽清一個酷似英文發音的“Edwin”,應該是個人名。
叫埃德溫的男人說話時嘴角挂笑,看似溫和甚至漫不經心,但他那雙湖藍色的眼睛卻極為銳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她本能察覺這個外國男人和韓章為同類人,不過前者是隻笑面虎,後者是個冷面閻王。
似乎捕捉到她的目光,埃德溫一雙藍眸快速向她盯來,笑着說一句:“La gatta frettolosa fa i figli ciechi.”
她縮到韓章身後,悄聲問:“他在說什麼?”
“沒事,别管他。”韓章聽懂,那話改編自一句意大利俗語,原話意思是一隻莽撞的小貓會弄壞小孩子的眼睛。
可這個男人說的卻是,一隻莽撞的小貓會弄瞎自己的眼睛。
她不敢公開挑釁,心裡腹诽,今天碰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呐!
韓章再次與埃德溫交涉。
片刻,隻見埃德溫幹脆利落一揚手,先前舉qiang的保镖收起qiang,爾後那大批保镖朝她們這邊走來。
韓章握住她的手,将她牽到一邊,示意洛康等保镖收qiang讓道,又耐心對她說:“别擔心。”
烏泱泱一群外國保镖經過,她雲裡霧裡問:“怎麼個事?”
他随口答:“他們有矛盾,都以為我們屬于對方派别,找錯麻煩。現在雙方準備另找地方協商。”
她嘴角抽抽,“恩怨情仇找人的事,也能這麼抽象,像個草堂戲班子嗎?”
“美麗的小姐,喜歡聽戲?”一句略帶口音的中文傳來。
她吓了一跳,發現埃德溫還沒走,把韓章的手抓更緊。
韓章将她帶到身後,朝埃德溫點頭。
埃德溫低頭,點點腕表對韓章說:“注意時間。”
韓章冷聲道:“嗯。”
埃德溫離開前,與她錯身,眼神興味十足:“Gattino spericolato.”
魯莽的小貓。
待埃德溫身影消失于教堂門前,她松一口氣:“丫的,會說中文還擱那裝。不過他最後那句鳥語說的什麼?還有他說注意時間,什麼意思?”
韓章擡手揉亂她的長發,“沒什麼,他說的客套話,這裡快到閉館時間,我們走。”
一切得到合理解釋,她仍舊惴惴不安,出館後一路到酒店,一路平安無事。
可能是她杞人憂天了。
入住酒店時,接待員将他們直接領到頂層的總統套房,她左右探看,最後确認隻訂了這一間房。
“沒有别的普通房間了嗎?”她用英語問。
接待員看一眼祁安,搖頭。
她又問祁安:“還能訂到附近别的酒店麼?”
祁安眼神瞟向旁邊過道的花瓶,面色為難:“這個,現在遊客多,這個時間點基本上爆滿。可能當初前台會錯意,以為宋小姐和韓總……”
祁安餘光掃到老闆臉色隐隐明媚,心裡對宋淺淺抱有一萬個抱歉。
祁安話雖沒說完,宋淺淺立即反應,尴尬地看一眼韓章。
和韓章一塊住,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