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掌風沒刮到她臉上,身後男人擡手攔截,用力将來人推遠。
魏思洛見韓章這種态度,更加憤恨,“韓章哥,你推我?”
“醫院裡,别撒潑。”韓章冷漠道。
魏思洛一臉難以置信,“韓章,你瘋了,居然罵我!”
韓章熟視無睹,推輪椅準備離開。
魏思洛追上來攔住他,怒氣磅礴,美目圓睜,“韓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她救了周至霆,對人客氣點。”韓章冷冷掃她一眼。
魏思洛越想越氣,宋淺淺和周至霆為什麼一直要扯上關系?
周至霆經常心不在焉,有次她跟蹤他去了一棟别墅,居然發現裡面居然全部是他買給宋淺淺的公主裙、公主皇冠和公主權杖,甚至那棟房子都是給宋淺淺準備的。
回憶交織,怒氣疊加,魏思洛吼道:“如果不是她,至霆不會铤而走險,得罪陳建。宋淺淺,别以為我不知道,至霆拼了命地工作,都是為了你。”
韓章對眼前發瘋的女人無動于衷,冷眼旁觀,須臾淡漠出聲,“你這副狠相,周至霆知道?”
魏思洛略無措,喘粗氣平複心情。
宋淺淺蹙眉,對魏思洛産生一絲同情,原來愛而不得真能使人面目全非。
初次見面,魏思洛像隻驕矜的白天鵝,可望而不可即。而現在,她簡直像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魏思洛,你喜歡他,應該多去了解他、關心他,而不是拿權勢壓迫他就範,更不應該總想着來解決我。我早說過,不會和你搶。你總說,沒人抵抗得了權勢的誘惑。你總否認善良無用,那你為什麼沒有因為權勢和陰謀得到周至霆的心,又為什麼現在這樣歇斯底裡?”
魏思洛眼神中那股戾氣,令她整個面相變兇,遮掩所有皮肉之美。
宋淺淺不免唏噓,“因為人本性向善,沒人會死心塌地地喜歡黑暗。”
“宋淺淺你閉嘴!”魏思洛厲聲反駁:“輪不到你這種人教訓我!”
魏思洛目光在對面一男一女間打轉,忽而窺見些什麼,心情瞬間平複,以極其怪異的語氣說:“教訓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少癡心妄想。”
韓章冷冷接腔:“思洛,聽說你最近打算與人合作,開辦一場人體标本藝術展?”
接收到韓章警告的眼色,魏思洛内心大駭,他不會無意提到這場藝術展,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不可能,韓章不可能知道。
不過,看韓章這麼大反應,對宋淺淺恐怕真有些情分在。
可韓章實在多慮,得罪他沒好處,她才不會主動到韓爺爺和韓叔叔面前戳穿宋淺淺和他關系的異常。
況且,韓章隻能娶門當戶對的同圈層女人,她等着看宋淺淺的悲慘結局。
事實勝于雄辯,她要看看宋淺淺那張騙人的嘴還能厲害多久。
思及此,魏思洛昂起下巴,高傲地踏着高跟鞋離開。
“韓章,我們也走吧。”宋淺淺催促。
韓章垂眸凝視輪椅上的女孩,她病容未褪,臉頰依然蒼白如紙,一束陽光映上她的臉頰,臉頰泛出一層柔光,看起來十分溫暖。
她算不上頂級美貌,與他曾在許多交際場合見過各種類型的明星相比,沒有可比性。
可她身上那層旺盛的生命力,不由自主吸引人,對他最為緻命。
他推她去往周至霆病房,準備幫她打開門。
她攔住他的手,昂起頭微笑,一绺發絲貼上臉頰,“韓章,麻煩你幫我看看他好麼?”
韓章蹲下來,替她撥開發絲,語氣柔緩,“你偏要來,來了不親自進去看?”
她搖搖頭,“我隻要知道他好不好,是否親眼看,并不重要。”
韓章開門進去,病房門開合瞬間,她看到了病床上的男人,雖隻驚鴻一瞥,也已足夠。
這麼多年,他始終是她黑暗中的一道光,心尖上的一抹白。曆經兵荒馬亂的時光,依然如此。
然則,沒人能永遠陪她一輩子,該是時候和他說再見了。
“淺淺,你怎麼來了?”熟悉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她扭轉輪椅,看到來人,客氣地點頭打招呼:“周叔叔、周阿姨。”
周母的模樣端莊大氣,數十年如一日沒有改變,緊張地往病房門口看一眼,視線又落到她身上。
“淺淺,我們多年沒見了。”周母笑着說。
“周阿姨,您好,雖然多年沒見,您還是一樣年輕,一點沒變。”宋淺淺話中三分客套,三分真心。
多年再見故人,她終歸欣喜。兒時周母非常關照她,經常接她去周家吃飯、睡覺,乃至每年給她準備新衣服。
媽媽那時對她要求很嚴格,不許她穿過分時髦的衣服,覺得小孩子盡量穿着樸素,不能養得太嬌貴。
周母卻很耐心慈愛,經常給她試穿一些時尚搭配。
雖然她不能将那些衣服穿回家,但也算圓了小小心願。
周母還溫和地告訴她,什麼時候想穿那些漂亮衣服,随時去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