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腰間那支qiang,心髒有那麼一瞬間驟停。
肖威壓低聲音:“把我的手機拿來。”
她隻能掏出來給他。
肖威将他和她的手機一起放到桌上,又奪過她手裡的相機,用槍頂住她,示意她往裡走。
不多時,一道隐藏的門在她面前開啟。
肖威推她走出門外,讓她繼續快步往前走。
她觀察四周,發現已離開那座水泥平房。
等走出一段距離,她問:“肖威,你什麼意思?”
肖威依舊用槍指着她,“宋小姐,安全起見,等拿到錢,我再将原件給你。”
她暗歎肖威狡猾,面上鎮定,“你不相信我?”
肖威警惕地往四周看,“宋小姐,要是你拿了照片原件翻臉不認人,我們幾兄弟估計也打不過你那個保镖。”
黃昏将近,林間隻剩下稀疏鳥叫。寒風拂過,光秃秃的樹梢搖晃發出嗚嗚聲,地面枯葉旋轉出嘩啦聲,顯得孤寂詭谲。
一腳踩下去,盡是樹葉和樹枝斷裂的吱嘎聲。
她不知道肖威打算帶她去哪,查看四周地形,試探問:“你非法持qiang,牢底會坐穿。”
“都活不下去了,誰TM管吃牢飯?”肖威臉上橫肉擺動,極為兇神惡煞。
她雙手握成拳,控制全身的顫抖,“那兩個小弟也不管了?”
“他們還年輕,坐幾年牢出來,又是一條好漢。”肖威呵呵笑:“替我成為靶子,也算助人為樂,給他們自己積福。”
難怪肖威一台手機也不帶,是怕被追蹤。
肖威将她帶到山腳村莊的一間廢棄小屋裡,将她雙手反綁到一根水泥柱上。
她手腕上的繩子綁得很緊,掙紮的空間很小。
屋内滿是塵土,肖威一屁股坐到地上,從兜裡摸出煙和打火機,很快吞雲吐霧。
她厭惡煙味,語氣不悅,“你打算什麼時候放了我?”
“等錢到手。”肖威猛吸一口煙,“韓章這臭小子心思深,多半不會直接給錢,還會帶條子來。你在我手上,我才有護身符。”
她臉色一沉,“你到底想幹什麼?”
肖威站起來,走到窗邊,用手指向外面,“從這裡能看到那座水泥房子,我和韓章約定的交易時間是明天中午。要是韓章今晚帶條子圍住那,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你不要錢?”她嚴肅地問。
肖威吸一口煙,聳聳肩,“離開這裡後,我先将照片原件全部公之于衆,也算對他不守信用的懲罰。”
“隻要有你當籌碼,我就能向他要錢,要多要少是另一回事。”肖威唇邊露出癫狂、刺激、欣喜的笑,“宋小姐,我知道,韓章這雜種很關心你。”
事态超出她控制,她繼續問:“你不和我合作?”
“合作?”肖威忽地蹲下,單手捏住她下巴,“宋小姐,比起信你,我更信自己。你還是太嫩了。”
他身上的煙味差點熏到她作嘔,她壓下胃裡的翻騰,半晌探問:“他是你妹妹的兒子,多少與你有血緣。”
“狗屁!”肖威聲量變大,松開她的下巴,開始冷笑:“韓章這個小雜種到底走了狗屎運,居然TM變得這麼有錢。他才不是我的侄子,肖茵茵那小賤人也不是我妹妹。”
“肖茵茵不過是買來的童養媳,也不知道被哪個野男人搞大了肚子!”肖威嗓音變得尖利,情緒逐漸偏激,“給老子戴綠帽子!”
“不過,那個野男人還不是沒找她。她不還是隻能待在我身邊當牛做馬?”肖威洋洋自得,取出相機裡的膠卷,放在手心掂了掂,然後放進棉服裡面那件皮夾克的口袋,極為解恨道:“韓章那賤種,小時候可乖可漂亮,他隻要接近我,我就打他。你不知道,他一哭起來,聲音有多好聽。”
肖威眼裡閃現奇異變态的光,歇斯底裡大笑:“他一哭,我越開心;他越求我,我越興奮。一鞭子下去,他隻要一抖,我這心裡,就越暢快!”
她全身發麻,毛骨悚然,心疼到無以複加,淚水奪眶而出。
肖威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的惡行,她忍住莫大的悲傷,雙手發狠,用力磨動手腕上的麻繩。
幾分鐘後,肖威像是講累了,摁滅煙頭,坐在地上靠着一堆沙石喘氣。
黑色天幕已拉開,屋内淪為一片混沌的漆黑。
“我冷。”她吞下喉頭的酸澀,極力平複心情,冷靜道:“你給我蓋件衣服。要是我生了病,你帶着我跑,更不會方便。”
對面男人沒做出應答,似乎在考量她的要求。
她又說:“把棉服給我。”
“不可能。”肖威即刻反駁。
她冷笑:“反正你也不敢把皮夾克給我蓋,還真想讓我和你在這破地方凍一晚上?”
肖威:“你少激我,我還會怕你一個小丫頭?”
屋内安靜許久,突然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下一秒,一件棉服砸到她身上。
“嘔……”她忽地出聲,“拿走,這上面有煙味,我不蓋了,臭死人!”
倏地,腳步聲快速靠近,她臉上被甩來一件皮夾克,身上挨了一腳。
那一腳恰好踹到她小腿,小腿像被掰斷般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