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嘶聲:“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肖威撿起那件棉服,語氣不善,“你給老子閉嘴,少嬌氣,少哔哔。”
她忍着劇痛,閉口不言,反正目的已經達到。
夜色沉浮,月色入戶,隻灑下些微清輝。
漫長的黑夜依舊無形無色地裹住每一個人。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加快磨繩子的動作,開口說:“他今晚不會來,肖威,你太緊張。我在他心裡,也沒那麼重要,你算盤打錯了。”
肖威悶不做聲,良久後怒喝:“閉嘴。”
她手上動作繼續,漸漸地,繩子變松。
很快,雙手解除束縛。
借着月光,她在室内找尋具有攻擊力的武器,随後等待時機。
正當她準備扔一塊石頭出去吸引肖威注意力,肖威忽然站起走到窗邊,背對她,戲谑笑道:“這小雜種果然和我玩陰的。”
半山腰處,燈火忽明,漸漸連成一片。
她立刻下決斷,事不宜遲。
她趁機摸出皮夾克口袋裡的照片膠卷原件,拿起一塊磚頭悄悄接近肖威,對着他後腦勺,用盡全力就是一下。
肖威大叫一聲,她立刻拔腿朝屋外跑。
村莊裡皆是大道,路邊田野無邊無際。臨近冬季,地裡沒有作物,根本無處藏身。
她果斷朝反方向的山上跑去,身後虛空中忽地傳來槍聲,以及肖威暴怒的吼叫與謾罵。
“宋淺淺,你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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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章接完肖威的電話,登時産生懷疑,被綁架的人,怎麼會隻有技巧沒有感情?
她喊救命的聲音裡,完全聽不出驚恐。
他沉思片刻,轉眸瞥見前方副駕駛座上祁安坐立不安,面色驟沉:“祁安,怎麼回事?”
祁安見狀,将整件事和盤托出。
韓章臉色暗沉至極:“她想冒險,你也跟着不明事理?那照片重要?”
“那照片根本tm不重要。”韓章乍地一手錘上車窗玻璃,玻璃瞬間破裂,鮮血順裂痕蜿蜒而下,“肖威想揭露,讓他揭露,他算個什麼東西!”
祁安不敢動,拿出手機遞過去,“宋小姐身上帶了防探測的定位器,定位器現在顯示她在移動。宋小姐說等小文把對方搞定,會打來電話。”
韓章沒接手機,望着窗外橘紅色的夕陽,咬牙忍耐着焦急和怒氣,“調動所有人力,趕去這個地方。”
剛抵達山腳下,各方人員已提前上山,山上一片燈光。
祁安這時接到小文的電話,聽完内容,心提到嗓子眼。
身前,高大威武的男人筆直站立于暮色裡,風衣挺括服帖,勾勒出他完美強大的氣場。
落日最後一抹餘晖似乎淪為他的點綴,天地間,隻剩他一人遺世獨立。
“韓總,宋小姐被肖威單獨帶走了。”
韓章抿緊唇,一股巨大的恐懼漫上心間,勢不可擋般,幾乎吞沒他。
砰砰幾聲槍響,将所有人驚醒,韓章拔腿往槍聲放向而去。
其餘人快速跟上。
宋淺淺聽到槍聲,慶幸自己往山上跑,這要是到了大路和田野上,怕是會被打成篩子。
她拼了命地往山上跑,心狂跳,不知道自己跑的哪個方向,也不知道哪些東西剮蹭手臂、腿甚至臉頰。
慢慢地,雙腿猶如灌了鉛一樣沉重,跑着跑着,不知踩中什麼,崴了腳。
身後,肖威怒罵聲依然存在。
她停下來,從四周尋找躲藏點,這座山不像深山老林,樹比較疏散,實際供躲藏的地方并不多。
倏地,靈機一動,低處躲不住,她往高處躲。
就近選了棵粗壯的常綠樹木,她雙手雙腳并用,忍住腳腕的酸脹與刺痛,爬上去。
肖威很快趕來此處,高聲叫喚:“你跑不掉,滾出來!”
他遲遲不走,還站到她所躲藏的樹下。
她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攥緊膠卷,全身的疼痛無休止放大,額間甚至沁出汗珠。
汗珠即将順臉頰下落那刻,她屏住呼吸,輕輕擡手揩去。
剛想松口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腿上忽然好像有條狀東西在蠕動,還有往上的趨勢,惹得她渾身發毛。
回頭一看,她差點沒吓破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