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寒風中,她等待周至霆的回答,“至霆,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淺淺,你知不知道韓章他——”
“周至霆,離她遠點。”韓章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牽過她的手轉身就走。
她回頭,與周至霆對視,看到眼中濃厚的眷戀和寂寥,以及臉上的于心不忍。
回到車上,她心神未定,手心被塞入一個珠寶盒,盒内珠寶璀璨閃耀。
“珠寶很漂亮,謝謝啊!”她轉頭看他,莞爾一笑,想想有些肉疼,“你明知道肖智揚惡意擡價,怎麼還當這個冤大頭?”
“肖智揚擡的價,全部從他工作收入裡扣除。”他拿出盒中珠寶,給她戴上項鍊。
肖智揚和韓氏确實近來一直有合作,就算韓章不在韓氏坐鎮,收拾一個肖智揚暫時不在話下。
“那還差不多。”她感到些許寬慰。
當他準備給她戴上戒指,她不動聲色攔住,自然而然将其收入珠寶盒,又将項鍊、手鍊取下,“哎呀,這些都是巨款,你别一次性戴這麼多,要是摔壞了多虧!”
她收好所有珠寶,笑眼彎彎,一副小财迷神色:“我自己收着,以後想戴哪個戴哪個!”
她的側臉娴靜,越故作無事發生,越顯得刻意,越令人擔心。
她不願戴上戒指,是不是還有顧慮。
“淺淺,周至霆找你什麼事?”
“沒有,普通叙舊。”她低頭看珠寶,“你看這些珠寶,成色果真與衆不同。”
“淺淺。”他扶住她肩膀,将她轉過來面向自己,“以後不準和周至霆見面。”
宋淺淺放下珠寶盒,全心全意注視他:“周至霆現在隻是個普通朋友。”
“他以前喜歡你。”他臉一黑。
“我以前還不喜歡你呢,别心眼子跟針似的!”
他一聽這話,松開她,幹脆挪往車窗邊,凝望窗外,一言不發。
車内氣氛迅速降至冰點,安靜得詭異,她乜過去,“哈喽,韓先生、韓總、韓老闆?”
窗邊那人一身西裝革履、發型考究,對她置若罔聞,隻留給她一個圓圓的後腦勺。
直到上私人飛機,他也沒搭理她,低頭看财報。
她無聲長歎,靠過去,戳戳他手臂,“你别生氣了,如果以後非得和周至霆見面,我都把你揣兜裡帶上,行不行?”
他手臂一震,震掉她的手。
她撇撇嘴,眼睛提溜轉,“韓總,我估摸着,這珠寶溢價應該挺高。你說,這轉手出去,也能回本吧?我看今天拍賣場上好多人想要,比如肖智揚啊,周至霆啊……”
“宋淺淺,你自己聽聽,這是人話?”男人猛地回頭,眼中怒不可遏。
她快速湊過去親他面頰,嘩啦一下,仰面躺倒在他腿上,閉上眼睛耍無賴,“我困了,想睡覺。”
他微怔,剛升起的怒氣轉瞬化為虛無,放下手中财報,手背貼貼她臉頰,“我不喜歡你和周至霆站在一起。”
“哦,那以後我和他聊天,你站在我們中間呗!”
“淺淺?!”韓章氣急又無可奈何。
女孩倏然睜開半隻眼,目光狡黠,“我現在隻喜歡你,難道我和周至霆見幾面,又重新喜歡他?你這麼沒自信,那我真是瞎眼咯!”
韓章聞言狂喜,低頭落下一下又一下親吻。
祁安、洛康自動逃離現場,悉數目不斜視。
“呀!你别親那,還在飛機上!”
“沒事,沒人。”
“我不要在這裡!”
“這裡很安全。”
這是安不安全的事?
“你…”她語調發顫,“你松開,不然我讓你知道ICU的床到底軟不軟!”
“淺淺,我急。”
“自己開手動擋!”
“……”
憑借強大的意志力,宋淺淺及時打止,在這種地合,斷然幹不出荒唐事。
“你不對勁,你很不對勁!”她指着神情慵懶、稍有餮足的男人,羞憤交加。
“嗯?”他襯衫最上面幾顆扣子崩開,露出一片若隐若現的精壯胸膛,尾調沙啞,說不出的撩人,“哪裡不對??”
惡劣、高冷、矜貴、禁欲,這是她以前對他的普遍認知。
總而言之,不是這種無度的荒唐。
“你果然和紀明謙他們一丘之貉!”
“不一樣,我很清白。”
“啊啾!”正守着黎芷伶睡覺的紀某人摸摸鼻頭,“哪個殺千刀的背地罵小爺?”
女孩手指纖細白嫩如蔥根,韓章心念一動,捉住。
宋淺淺蓦地抽回手,往後退,“你幹嘛?禁欲傷身,你剛才來過了,現在該是賢者時間。”
“過來,給你剝碧根果。”他朝她招手,笑出聲。
她鬧了個大紅臉,依舊警覺,坐得離他遠遠的。
他眉峰一揚,心間幸福滿溢。
*******
肖智揚接到經紀人電話,得知近幾月商務演出等各項工作收入被扣除幾千萬,了解完前因後果,在地上連跺幾腳,恨不得咬碎後槽牙。
韓章這厮心尖尖上都是黑的,吃不得半點虧。
剛走出拍賣行,恰巧撞見周至霆目送宋淺淺遠去的失神場面,大步走過去。
“别說,這熱鬧真好看!”肖智揚吹幾下口哨,雙手背在腦後,嘴角笑得幸災樂禍,“那什麼周至霆,你别老糾纏小淺淺,别人過得好着呢,少瞎操心!”
“啧。”肖智揚視線落到遠處,大言不慚,“其實她還能過得更好,難道我不是個真命天子?”
肖智揚想起周至霆和宋淺淺的淵源,合理懷疑,“周至霆,你該不會想将他倆在一起的事告訴小淺淺她媽吧?”
周至霆臉色黑沉,“不會。”
他不會主動讓淺淺不開心。
周至霆語氣陰冷堅決,“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啊!他好愛她,她卻好愛他~~~這種套路的小說、電視劇多到發黴。”肖智揚張揚肆意的笑容瞬間冷卻,“說吧,你想幹什麼?”
周至霆苦笑,“我永遠不會做傷害淺淺的事,是他們之間緣分不夠。”
肖智揚雙手抱于胸前,探頭探腦,“周至霆,你什麼意思?”
“我們的事,與你無關。”周至霆側眸,冷冷掃他一眼,不乏嫌棄,立刻走開。
肖智揚雙手握成拳,閉緊雙眼,深吸一口氣,壓下各種髒話,拿出手機撥号。
不一會,對面接通。
“說。”
肖智揚擡頭望向蒼白的天空,“埃德溫,現在這情況,跟我們的安排完全兩個賽道。韓章不僅不答應我們的要求,還想靠自己重立門戶。”
“亞瑟,你能不能解決?”
肖智揚頃刻收斂神态裡的玩世不恭,“能,不用讓那位再派人來。”
“嗯。”
肖智揚忽然大笑,聲音乖巧,“哥啊,你弟弟我最近遇到了點小困難。”
“要錢?”
肖智揚雙眼放□□光,“對啊,不愧是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