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智揚連連尬笑:“别,我這不正幹活嗎?”
須臾,肖智揚狀似無意提起,“埃德溫派來幾批人,你應該知道。”
男人無動于衷,繼續用面團包陷,用模具做糕點。
“那位的意思,沒有人能違抗。奧斯汀,不要等到那位親自派人來,鬧得太難看,對你有害無利。”肖智揚沒等到回複,略一攤手,“哎呀,這細緻活,我幹不來。禮物給你留下,走了!”
肖智揚走後,韓章放下擀面杖,抿緊唇線,眸色晦暗。
宋淺淺坐在沙發旁,不時往廚房望,瞥到肖智揚那張臉,收回視線。
肖智揚走來,桃花眼笑意盈盈,語氣輕佻,“小淺淺,你這麼不待見我?”
“我和你不熟。”
“你爬牆追我,不就熟了?反正你偶像塌成豆腐渣了。”肖智揚興緻沖沖靠着她坐,“想了解嗎?我一五一十告訴你。我出生在L國,三圍——”
“少廢話,吃吧。”她倏地站起來,抓一把桃花酥塞他嘴裡。
肖智揚吃完糕點,嘴巴又停不住,“你真不想了解我這麼個風流倜傥的人?”
今時不同往日,宋淺淺沒有閑心和他拌嘴,“肖智揚,你接近我,到底想要什麼?”
“我說過,喜歡你。”肖智揚不假思索回答。
她笑着搖頭,“這話,你自己相信?”
肖智揚言行舉止孟浪,可眼睛不會騙人。她每次與他對視,隐約捕捉到他目光裡暗藏一抹透徹心扉、罔顧衆生的冷。
肖智揚笑意漸弱,“你不相信?”
“你說得再好聽,眼睛騙不了人。”她端起那碟桃花酥朝廚房走去,“你不懂愛,更不愛任何人。”
肖智揚笑容全無,沉思片刻,勾起唇角,揚聲道:“禮物已送到,再見。”
離開莊園,肖智揚打出電話,“埃德溫,這幾批人我來調擺。你告訴那位,再給些時間。”
“你想怎麼做?”
“埃德溫,我們打個賭?就賭那位,這次還會不會成功。”
*****
周日下午,天氣溫晴,她與他一起到莊園内四處漫步,不知不覺走到馬場。
“騎馬?”他輕聲問。
“嗯。”
他牽來一匹通體雪白、美麗安靜的小馬,養馬人幫忙提來一個木桶,桶子裡裝有胡蘿蔔和蘋果。
“這馬?”他之前專門派人教她學騎馬,騎的是另一匹黑色的馬。
他拿出一根胡蘿蔔喂馬,“這是你的馬。”
她微怔神,走近幾步,把手放到它跟前,“馬兒,你好呀!”
小馬試探性用鼻子觸碰她的手。
她拿起一個蘋果遞過去,小馬卷過蘋果,舔了舔她的手。
她笑着看向他,“取名字了麼?”
“沒有,你取。”
“叫踏雪好不好?”她詢問小馬,小馬歡快地躍騰起來。
草地上,一人一馬,分外和諧。
韓章讓養馬人将踏雪牽走,又牽出一匹高大健壯、毛發黑亮的馬匹。
他幹脆利落地翻身上馬,向她伸來手。
她伸過去,被他抱到馬上,坐到他身前。
他們同乘一匹馬,共沐暖陽,心照不宣地享受這片刻甯靜。
多希望能這樣一直走到最後。
她眼角滑落一滴淚水,無聲無息。
1月6日,她去學校進行最後一場期末考試。
考完後,剛走出校門,周至霆出現在視線内。
“淺淺,我有事和你商量。”周至霆神情莊重嚴肅。
她猶豫片刻,點頭。
周至霆将她帶到學校周邊一個茶室,語氣溫柔而關懷,“淺淺,你之前沒接我電話,出什麼事了?”
“至霆,上次你在拍賣行外,是想告訴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她平靜地注視他。
“淺淺,你……你已經知道,那你為什麼?”周至霆不解中摻雜一絲憤怒。
她既然知道,為什麼還不離開韓章?
“至霆,我們已成過去。”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冷靜,“即使我不和他在一起,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她與周至霆一起長大,明白他那份執拗。
太過執拗,不是好事。
“為什麼?”猝地,周至霆話音嚴厲。
她擡眸,清楚看見他眸中的偏激一閃而過,“至霆,不要為了我,耽誤自己。”
“不,淺淺。耽誤我的不是你,而是别人。”周至霆情緒稍顯激動,奮力變得平和。
是韓章,是魏思洛,還有他父母,這些人想要從他身邊奪走她。
“至霆,天意如此。”她湧出一絲疲倦,“我們以後還是最好的朋友。”
說完,她起身準備離開。
周至霆雙手緊握成拳,憑什麼他想要的永遠得不到,他不信敵不過命運,“淺淺,我有東西給你,你可以看完再走。”
宋淺淺駐足,回首看去,桌上有一個小信封。
她返回,疑惑地打開信封,随着裡面内容的流露,慢慢睜大眼,繼而不可思議地望着他,“你……”
信封裡的一疊照片,全是她和韓章同進同出的内容,其中不乏有些親密舉止。
“淺淺,這些照片,如果我現在發給媒體,你應該知道,韓章該承受多大輿論壓力。他現在沒有韓家撐腰,單單勾引強占自己的妹妹這一敗壞人倫的劣迹,會給他帶來毀滅性打擊。”
“至霆,你這樣何必呢?”她蹙緊眉頭,生出濃厚的悲切。
周至霆克制不住瘋狂的恨意,“你們本不該在一起。”
“淺淺,離開他,回到我身邊。”周至霆開門見山地亮出自己的條件,“淺淺,你應該知道,我沒那麼多耐心。”
“至霆,你……”她看到他身上的偏執和戾氣,不由得驚駭,心亂如麻,苦聲哀求,“至霆,再給我些時間,好不好?”
她眼中流露的悲酸和痛楚終使他狠不下心,“淺淺,隻能到除夕。新的一年,你必須離開他,我會給你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