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靜希剛到辦公室坐下,同事便來傳話,老闆讓她去一趟辦公室,估計是和明天開庭有關。
“老闆,你找我。”她敲了敲陳清辦公室的門。
“嗯,坐。”陳清起身去把百葉窗拉下。
“之前忙忘了,周城那事你是怎麼想的。”陳清在她對面坐下,眼神淡淡掃了她一眼。
黃靜希藏住心中的波濤,極其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老闆,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周城是我師兄。”陳清坦言,端起桌上的咖啡淺喝了一口。
“所以你是——”她臉色不覺冷了幾度。
“别誤會,”陳清打斷她,把咖啡杯輕推到她眼前,“我跟他不是一路人,這個案子你有幾分把握?”
……沉默在發酵。
“黃靜希,我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沒那麼多耐心——”
“七成。”
“把它變成八成。”陳清起身往辦公桌走去,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
有些年份的報紙,1997年的藍大法學院通訊社的報紙,其中有一則報道是關于周城,裡面還夾着兩三張老照片和證明……
兩分鐘後,陳清收回黃靜希手中的文件:“她是我大學閨蜜,當年被周城……被迫選擇和解出國……”
“如果你明天能赢下那個案子,可以來找我要這份文件。如果輸了,”她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就當今天我沒有找過你。”
空氣在那一刻凝固,黃靜希緘默着沒有回答,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再放下,剔透犀利的眼睛久久在陳清臉上停留,而後笑道:“光文件怎麼夠,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徹底。”
唇角挂着得體的笑,眼睛卻直直盯着陳清:“我需要你再幫我一個忙。”
陳清低着頭手指轉了兩圈手中的戒指:“幫得上的話。”
“幫得上。”黃靜希接上話,把計劃說給她聽。
陳清意外挑眉,擡頭瞟了眼黃靜希,最終輕笑着點頭。
“行,老闆,我去準備了。”她回到了自己位置。
案子明天開庭,何雨帶着搜集的資料還在從洪城回來的路上,預計今天下午才能到。她這邊主要負責已有資料整理和明天答辯準備。
當初創立“小希牛”完全是無意之舉,連商标都是她自己設計的,但好在她注冊登記完備。喜牛雖然成立更早,但在國内長期都是以餅幹零食類産品為主,并不一定說就是勝券在握。
隻是周城的行事風格讓人生厭,還未開庭,各大輿論上已是鬧得沸沸揚揚,占盡上風,楊一得直播都不敢上小希牛的産品了。
“黃律師,咖啡嗎?”鄰桌的同事拍了拍她邀請她一起去茶水間。
“你們先去,我這邊還有點文件沒打印完。”
這個案子大部分的細節都是她一個人敲定的,所以對資料清點她格外小心,正在一項一項核對,但茶水間的交談打亂了她的思緒。
一個小女生的聲音,清脆悅耳,是新進的實習生:“你們看最新一期綜藝了嗎?”
“城律,真的既優秀又低調,父母都是法官,自己是嘉譽律所的合夥人,還定期去做公益援助,傳播法律知識,簡直叔圈天菜……”
一聲冷笑不住從心底溢出,黃靜希好奇地看了眼那女生,臉上有着單純的笑容,果然清澈愚蠢。
“噓。”鄰座同事打斷了那個姑娘,“陳par最讨厭的就是城律。”
女生會意閉嘴,吐了吐舌頭,但僅是一瞬,黃靜希又聽到壓低的聲音傳來:“她們一個大學的诶……”
“我們老闆天天闆着個臉……”
很細碎的一件小事,心情卻忽地轉陰,再沒有心思去茶水間了,不自覺走到了樓下的甜品店。察覺時,恍然失笑,她也分不清是一時嘴寂寞了還是心寂寞了。
黃靜希給自己點了個草莓蛋糕,恰好這時,何雨拉着行李箱路過她的眼前。
“這裡。”黃靜希朝何雨招手,給他點了杯果汁和一個小甜點。
“黃律,資料都收齊了。”她一來就把行李箱打開,拿出文件夾。
“下高鐵就直接過來了?”黃靜希接過資料清點。
“嗯。”她點點頭,又遞給黃靜希一個紙袋子:“叔叔拜托我帶給你的,說……說是江嶼忘記拿了。”
“什麼東西還要特意麻煩你給我帶。”她接過袋子檢查。
額,将軍的玩具。
“太不懂事了,這個黃天威。”
“謝謝你啊,小雨。這樣,等會下班我請你吃飯。”黃靜希感謝道。
“不用不用。”何雨連連搖頭,有點不好意思地擠出一個笑,神秘兮兮湊近黃靜希說:“江嶼是不是就是江一天,黃律你能不能幫我要個簽名,拜托啦,我是他的超級歌迷。”
聽到這,黃靜希趕緊劃開兩人界線,連連否定:“不是不是,你弄錯了。”
她一說,何雨就急了:“姐,你就别騙我了,他昨晚發的微博圖片就是你朋友圈發過的陽台,龜背竹都一模一樣。”
還有這回事?!黃靜希立馬掏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