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節省時間，他們就近在附近的商場找了間還在營業的餐廳，并和服務員要了間包廂。

薛季光連菜單都沒翻開，就直接點了份雙人套餐。

每回和薛季光吃飯，他都會事先想好要點些什麼菜，上菜時也會點評為什麼挑了這道菜，說得頭頭是道。在程向芹的認知裡，至少兩人一起用餐的時候，薛季光從不在菜色上敷衍了事。

這還是第一次程向芹見他連仔細挑選菜色的心思都沒有，可見他要說的事情确實很重大，讓他非常困擾。

程向芹默默地拿起水杯，淺淺沾了一口水，靜靜地等着薛季光組織語言。

等了許久，才聽薛季光略帶忐忑地開口問：“你還記得劉剛嗎？”

她當然記得，而且記得一清二楚。

程向芹放下水杯，蹙眉思考。

薛季光是擔心她聽不得這個名字，所以才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嗎？

她感受到薛季光在顧慮她，但薛季光着實是擔心過頭了，于是為了向薛季光傳達她不會對劉剛這個名字産生應激反應，程向芹特意用閑聊般的語氣問：“你不是把他調到其他專案了嗎？”

“是調離了。”薛季光點頭，明顯地松了口氣。

“那為什麼……”程向芹不解，既然都不在一個項目組，劉剛是怎麼有辦法破壞發布會的？

薛季光長歎，程向芹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隻聽薛季光嚴肅道：“根據消息，劉剛父子選定明天對行海發難。”

“明天？”程向芹眼皮一跳，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們想幹擾發布會？”

薛季光垂眸，肯定了程向芹的猜測：“他們應該會選擇在網上引導輿論，但不排除會做點什麼擾亂發布會本身，所以我們要準備預案。”

“他們想做什麼？”程向芹問。

做預案的前提是知道敵人想做什麼，否則他們隻能将所有可能的情況都列入設想，到時不僅每個人都疲于奔命，甚至還很容易出現百密一疏的情形。

如果能精準打擊就再好不過了。

薛季光和程向芹是同樣的想法。

他一直有讓人盯着劉剛父子，對于他們的計劃還算了解。從他們将公司機密專利檔案私自備份，再到他們接觸外國公司的黑衣人，薛季光都全盤掌握了。

薛季光一點都沒有遺漏，将整個過程詳細鋪開和程向芹說明。

聽完，程向芹的表情也跟着凝重了，劉剛和他父親準備的可都是殺招。

他們父子是真的壞，心思歹毒至極。

但幸好薛季光警覺性夠高，很早就開始防着他們，讓他們連盜竊公司機密都盜不到真的。

要是讓他們按照計劃順利進行，是真的會讓他們措手不及，不僅對行海不利，對他們兩間公司的合作也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隻不過輿論可不會管機密洩漏是真是假，一旦讓他們成功散布消息，一定會有一大批人相信，屆時行海的股價和運作都勢必受到影響，所以還是得審慎應對。

“那你的應對計劃是什麼？”程向芹問。

既然薛季光有所準備，那麼應該也有相應的計劃才對，今天這頓晚餐，重點大約不是要找她商讨計策，而是要通知她配合。

程向芹猜得沒錯，薛季光已經做了大緻的安排，隻是有些細節需要程向芹配合。

程向芹等薛季光說完，便試着總結道：“我需要做的是讓主持人控制住場面，并且挑選行海長期接觸的媒體來問這一個問題。”

程向芹擡眸，薛季光輕輕點頭。

程向芹又繼續道：“除此之外還要安排顧設備的人力，機房也要有人，安排時我會注意說詞，盡量不讓人有機會猜到。”

薛季光颔首，道：“沒錯。”

“至于你的人會去四處巡視，重點關注設備和人少的角落，以免劉剛父子做手腳。”程向芹用确認的眼神看着薛季光，“其他事情你都安排好了，我就不管了。”

薛季光唇角微揚，道：“完全正确，辛苦你了。”

程向芹擺手，語氣輕松道：“不會，不辛苦的，隻是多交代兩句的事而已。”

薛季光搖頭，認真道：“讓你增加了原本沒有的工作内容。”

程向芹是真的覺得事情不難，畢竟複雜的部分薛季光自己都安排好了，請她幫忙的也都是小事。

事實上她感覺薛季光隻不過是想讓她有點心理準備而已，就算沒有她的幫忙也完全不會有問題。

薛季光的眼神太過認真，嘴上說着工作，可程向芹感覺他眼裡的話又不是工作。和他對視着，她感覺自己的心魄都要被吸引過去。

程向芹連忙讓眼神飄向一旁，嘴上打着哈哈道：“沒事，隻要能讓我們的合作更順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