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
夜晚的亂葬崗比白天更加瘆人,慘白的月光照下來,遍地凄寒。不遠處的樹枝上偶爾有烏鴉啼叫,冷不丁一聲能喊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陰風飕飕地吹着,樹枝顫動,烏鴉一躍而起,沒入夜色,面前還有一個靈活的骷髅架子和一群屍傀在打一個大活人,這場面但凡是個膽小的,當場就能被吓到尿褲子。
林鶴眠召出佩劍,縱身一躍就跳到屍傀堆裡,幫甯然擋了一下身後屍傀的攻擊,跟在他身後的謝松意一人便将屍傀和骷髅架子分開。
場面就變成了林鶴眠和甯然一打二,謝松意打一堆屍傀。
甯然擋下骷髅架子的攻擊,問:“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發現了你母親朋友的遺骸。”林鶴眠回了一句。
“朋友?”甯然大吃一驚,“母親從未告訴過我她有朋友。”
在甯然的記憶裡,母親從來都是一個人,隻是偶爾會記一些手記,但手記也從不給别人看。
後來母親去世,手記成了她的遺物,甯然還沒來得及拿出來看就被送到煙帳山了,即便偷偷回了任家,也沒有機會接觸到母親遺物,手記裡的内容便成了謎。
骷髅架子似乎覺得兩個人邊打邊聊是一種對他的侮辱,便發了狠,每一招都直擊甯然要害。
說來也怪,明打他的還有林鶴眠,偏偏這骷髅架子隻盯着甯然下狠手,活像跟她有血海深仇。
謝松意怕這倆人出事,麻溜解決所有屍傀就去幫忙了。有了謝松意幫忙,三打一輕松多了。
骷髅架子沒肉,骨頭也砍不動,唯一有肉的腦袋還硬的很,像一塊凍了幾百年的冰,砍上去劍刃都在顫動,手都跟着麻了一下。
慘白的臉上那雙眼白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甯然,從脖頸處蔓延到臉上的荊棘仿佛下一秒就能爬滿整張臉。
他不知道疼,隻是盲目地去打甯然,但一打多他終究不占優勢,就算感受不到疼,也扛不住一直挨打。
一陣毒氣突然散開擋住了衆人的視野,為了避免吸入毒氣,三人紛紛掩住口鼻,待毒氣散去,那副骷髅架子早就不見了。
“姐姐!”
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全場隻有甯然一個女孩子,所以她很自然地轉身去看。
隻見任子安身邊站着一個低他兩頭的藍衣小姑娘,她的眉眼和甯然十分相似,都遺傳了甯疏雲。
甯然盯着她看了幾秒,片刻後,她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誰。
“依依!”
甯然收了劍,笑着跑到任依依面前,小姑娘拿出一沓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還有時間和天氣狀況,想來是誰的手記。
“喏,子安哥哥說你可能需要這個,就帶我把它送過來了。”
“母親的手記?”甯然接過去翻了幾頁,“不,這不是普通的手記,上面寫了是蜉蝣草藥性逆轉的進展。”
任子安鄭重地點頭:“的确。我猜它應該有用,就回了一趟任家,帶依依把手記拿出來了。”
“甯小姐,”謝松意走過來,“我可以看看您母親的手記麼?”
甯然想着反正是要查蜉蝣草的事,謝松意比她對蜉蝣草更了解,給他看看也沒什麼,便将手記遞了過去。
手記雖然是散着的,日期也斷斷續續,但上面的簪花小楷特别秀氣,可以看出寫手記的人很認真。
謝松意按時間日期整理好所有紙張,然後開始挨個看起來。
太和二十四年春,三月初六,晴
沒想到世間居然有須臾神樹和蜉蝣草這種存在,可惜了那棵須臾神樹,如果它沒有變成山,我一定要研究一下。
不過好在蜉蝣草還在,我可以研究這個。
不過我更沒想到妖族和人族關于始祖的故事差别居然這麼大,完全就是兩版。
太和二十四年春,四月二十,雨
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我和小黑在幻境裡一直玩到雨停。我問了她好多和蜉蝣草有關的事,開始着手嘗試能否讓蜉蝣草藥性逆轉。
我已經用其他毒藥試了好多次,他們都可以逆轉,不過蜉蝣草估計很難,畢竟是始祖心髒化成的。
太和二十四年夏,七月十一日,雨
我現在還不準備研究蜉蝣草,又找了好多毒藥做實驗,畢竟準備的全面一點才更好。
但今天被小黑罵了,因為找毒藥時不小心受了傷。
小黑說我是笨蛋,還說大長蟲把靈力給我們人類就是嫌我們死的太慢,沒靈力還會惜命,有靈力就借着靈力到處浪。
她口中的大長蟲就是始祖,她好像對始祖特别有意見。
我借機問了古獸長生的事,她說長生一族是以人形誕生的,隻有極少數才會有獸形,獸形和始祖差不多,像龍。
太和二十八年冬,十二月初一,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