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爾姆守門犬被殺了。
還是用最普通的匕首,被一個沒有任何魔力的少女所殺。
在艾格近乎挑釁的話語之下,全場安靜了一秒。
很快,就陷入了全新的狂熱。
之前一邊倒的押注艾格将命殒當場的觀衆們,也被“一分為二”,分為了兩撥
一撥認為,就算擁有再頂尖的頭腦和戰術,她也不可能赢過白銀階的魔獸。
這隻母羊……不,這位挑戰者已經和其他出欄的羊不一樣,她已經擁有了押注的價值。
假如她的性格沒有這麼鋒芒畢露,之後再出戰幾場挑戰賽後幸運地活下來,還有機會被哪位貴族老爺看中帶出鬥獸場。
明明是一手好棋,可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偏偏她在鬥獸場上說了那樣一番話。
她活不了多久。
即便他們錯誤估計了兩次,但隸屬于高階的魔獸,它們的恐怖遠遠不止是一隻或者兩隻中階魔物的強度疊加這麼簡單。
如此狂妄,也隻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了些實力就不知道自己深淺,這樣的人就該讓高階魔物教她認清現實。
另一撥人,則是從艾格每次的出其不意中,窺見了她身上的可能性。
即便任何一位強者去探究她的實力時,她身上的氣息也僅僅隻是比未經戰鬥的普通人好上一些,但剛剛的戰鬥證明,她絕不是第一次與魔獸對戰。
對戰場局勢的冷靜判斷,以及靈活、果斷的身法,這絕不是過往經曆一張白紙,就被扔到殘酷戰場上的新人該有的表現。
這是哪家的勢力用來彰顯肌肉的秘密武器嗎?
有些想得更加深入的人員,并不敢輕易下出判斷。
但此時此刻,被點燃的觀衆席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無論如何,主持者都需要當衆表态了。
“這位小姐已經連續經曆了兩場戰鬥,依照鬥獸場的規則,她今日的上場次數已經達到上限。”
即便場上的景象讓大多數人驚詫,主持者也依舊保持着禮節性的笑容。
誰也沒發現,他懷裡的通訊水晶在拼命閃爍:“那可是嘉爾姆守門犬,我們哪裡再生出第二隻!誰能完好無損地再抓一隻回來!!”
惡狠狠的咆哮聲夾雜着大量垃圾話:“你***憑什麼作出重賽的決定?!到底有沒有做好審核放進來了這麼一隻怪物!”
主持者:“……雖然她的精彩表現讓我們熱血沸騰,但還請讓她休息片刻,也讓工作人員對比賽的結果進行結算。”
當主持者的冷靜的話語響徹了整個場地後反倒是艾格驚訝地擡起頭。
這些人居然這麼好心不讓她打了?
她原本以為,以這些人不把人命當命的樣子,會更希望她在鬥獸場的搏鬥中死去。
在看到出口處,一閃而過的瑟維斯的身影,艾格微微眯起了眼。
——
墨菲亞斯。
将近中午時分,梅洛斯正坐在桌前核對人員信息時,就見伊爾森特從外面走了進來。
伊爾森特掃了一眼四周,才将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她去哪裡了?”
會讓這位大魔法師這麼問的,也隻有那一個人了。
“你問大小姐?她的行程可不需要和我報備。”
梅洛斯聳了聳肩:“真稀奇,她沒和你說一聲就去其他地方了?”
“……”
空氣中的沉默,讓原本随口說了一句玩笑話的梅洛斯意識到了不對:“你真找不到她了?有去希露娜、特伊克先生那邊看過了嗎?”
“去過了。”
伊爾森特淡淡地垂下了視線:“附近的村莊也看過了。”
他甚至還去到了礦坑和山洞,還鑽進了一口她可能會探索的枯井,但除了遇到了一些潛行的夜間活動生物外,什麼都沒見到。
不應該啊……
梅洛斯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大小姐的作息就像是一些貴族世家會精心供養的大型獵犬一樣,出門前一定會充滿熱情地和他們打過招呼之後,才會去附近散步和“打獵”。
雖然大小姐做事匪夷所思,但并沒有做過一聲不吭地就離開的情況。
但要說是被人綁架了,他也實在想象不到能有人從墨菲亞斯悄無聲息地把她帶走。
最有可能的,還是她自己離開了。
一時之間,梅洛斯心下也生出了一絲家裡的半大孩子突然走丢了的慌亂:“怎麼辦,大小姐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過……”
剛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之前艾格接下了冒險者工會的委托後,也獨自離開領地很久,于是匆匆改口:“她要是突然去到了陌生的地方,得有多無助啊!”
“……”
伊爾森特再次掃了一眼四周,不太确定地看向他:“你這句話是認真的嗎?”
“當然了,大小姐畢竟也是女孩子嘛!”
梅洛斯恨鐵不成鋼地拍桌而起:“要是到了陌生環境,她害怕得沒有吃好睡好怎麼辦?!”
從大廳外走進來的坎達爾,剛跨過門檻一步,就見談話的兩人紛紛轉過頭盯着他。
雖然還不了解前因後果,但坎達爾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如果是艾格領主的話,應該會吃好睡好吧?”
一陣無言的沉默蔓延。
三人站在三個角落,視線交錯着面面相觑。
“總之……”
但在了解情況後,坎達爾面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艾格領主也不過是外出了一會兒吧?”
又不是需要保護的弱小孩童,出門時沒有打招呼不是很尋常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