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叢林中,南賀川神社鳥居兩側的木台上燃着燈火。被周圍的濃重黑暗包圍,那兩團小小的火焰像是下一刻就要熄滅一般,脆弱而壓抑。
神社裡,宇智波的族會也是如此。
富嶽端坐在前方,而他的面前,是各色宇智波服飾的族人們,面上俱是嚴肅與不甘。黑壓壓一眼望過去,沉悶非常。
“……總之就是這樣,鼬既然已經加入了暗部,以後就可以從高層和火影身邊得到消息了。”
宇智波鼬端坐在一旁,靜靜的聽着族人七嘴八舌的談論着。突然,一個高亢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麼,宇智波鼬,宇智波一族裡的天才!你究竟打探到了村子裡什麼消息呢?”是宇智波八代,微微帶着些尖酸而挑剔的意味,他繼續問,“或者說,村子又有誰對我們不滿了嗎?”
鼬語氣十分平淡的開口:“請不要這麼說。雖然村子對宇智波的态度十分謹慎,但也僅僅是擔憂與嫉妒而已……您總是說出如此的話,除了加大族人和村子間的對立情緒外,并無益處。”
“什麼?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難道村子對我們的偏見是我臆想出來的嗎?”八代激憤道,說道最後,他幾乎是咆哮了起來,“宇智波鼬,難道你要背棄宇智波,想要投向木葉嗎?”
鼬瞳孔微縮,随即仍是一副平靜表情:“這隻是你的無端猜測,我也是宇智波的一員。”
“好了!”皺着眉頭,富嶽打了圓場:“鼬!這種話,以後就不要拿出來說了。說到底,你再想息事甯人,也要看清如今族人的處境!”
抿緊嘴唇,鼬垂下眼簾:“……是。”
**
神社外的蔥郁樹林裡,佐助站在旁邊,仰頭看着面前的一層層台階。
今晚,族人們都去開族會了,爸爸媽媽和哥哥也是。隻有他,被說着年紀太小,而不被允許參加。
眉宇間染上一股憂色,佐助愣愣的看着前方,回想起那天早上的事情來。
那天,他一個人蹲在後山某個角落的白色巨石前,待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鼬蹲在他面前時,佐助整個人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雖然心中隐約有個猜測,但鼬還是和緩了聲線,試圖不要刺激到他:“佐助?你……冷不冷?”
嘴唇凍得有些青白,隻有眼睛在轉,佐助的目光移向了鼬:“爸爸媽媽呢?”
“我讓他們先回去了。”鼬彎了彎眼睛,伸出手:“我們也回家去吧?”
好一會,佐助才站起身,沉默的回到了家裡。
早晨還是一如既往的,滾着熱氣冒着白霧的爐竈前,美琴回過頭,眼睛微微彎起:“佐助終于肯回來啦?正好早飯也要做好啦。”
富嶽坐在桌前,瞥見二人回來,也淡淡點了點頭。
一點都不波瀾壯闊,相反,這隻是很平淡無奇的一個清晨。但佐助還是靜靜的看了好一會,下意識的覺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将這一幕深深記在心底。
“真是的!佐助也該長大一點了。”把玉子燒擺在桌子上,美琴假裝抱怨道,“居然做噩夢也能吓得跑出去,還要鼬去找。”
富嶽搖了搖頭:“好了,先吃飯吧。”
張口想說什麼,但佐助看了旁邊的鼬一眼,沒有說什麼,隻是深深埋下頭開始吃飯。
直到靜靜目送鼬離開家門,佐助才蓦的松了一口氣。至于鼬回頭那個欲言又止的神色,他假裝沒有看到好了。
不知道一個人在廊下發了多久的呆,忽然,佐助猛地站起身,蹬蹬瞪穿過房間,飛快的在玄關換上鞋子,就跑到了湖邊。
雙手交叉,結出一個巳印,然後依次是末、申、亥、午、寅。
猛地噴射出胸腔前的查克拉:“火遁·豪火球之術!”
巨大的豪火球沖天而起,噴射向湖面之上的半空。直到堅持到和富嶽差不多的時間,佐助才呼出一口白煙。
他成功了!分明隻是隔了一天而已,但第二次嘗試,就成功了。果然,他猜得沒錯,第一次時果然是因為眼睛的緣故吧?
黑暗中,想到這裡,佐助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如果他真的能預見未來,那麼那天晚上的夢……也是真的嗎?宇智波的大家,真的都會死嗎?還有爸爸媽媽……
哥哥,哥哥又怎麼樣了?
不願去想自己心中對鼬的那一抹懼意與排斥,定了定神色,佐助猛地擡起頭。他一定要救大家!
而這一切的首先,都要先弄明白眼下宇智波一族的狀況才可以。
仰頭緊緊盯着前方黑暗中的燈火,巨大的鳥居在黑暗之中顯得更為肅穆。佐助深吸一口氣,雖然深知有可能會被發現,但眼下他卻不得不去悄悄探查族會的情報。
可佐助剛提煉好查克拉,下一刻,他猛地轉過身去,一股寒意從心中冒氣。下一時間,他的手指已經摸上了腿側的苦無。
“啊!”果不其然,一個人影從一旁的樹上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佐助心裡一驚,手裡劍幾乎脫手而出,可聽清那人的聲音時,卻無語的放松了下來。
“可惡!!這裡的樹好難爬啊!”
“鳴人?”佐助無奈的歎了口氣,幾步走向那人身邊,伸手把他拉了起來,“……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
雲彩慢慢移開,天上的雲朵縫隙間,月光輕輕灑在鳴人的臉上。
他不好意思的摸着腦袋,露出一個傻笑:“啊,佐助,還是被你發現了啊……是這樣的,放學的時候我有話要和你說,雖然很不好意思,可你還沒聽我說完就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