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僵硬的轉回視線，慢慢站起身來。

是了，沒有了團藏，也還有帶土。什麼無法分辨樣貌，分明是因為滅族時，帶土帶走了很多遺體，導緻族人的遺體數量無法對應，木葉才草草火葬了吧？

而且，這麼小的一塊土地，這麼多的墓碑。他真是太蠢了，居然遲遲沒能發現這一點。

與狗面具擦肩而過，佐助面無表情的向着來時的樹林走去。卡卡西轉身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你……”

“去南賀神社。”佐助幹脆的開口，堵回他猶豫不決的話，“火影不是派你來确認宇智波家的石碑嗎？”

對于卡卡西，佐助沒什麼好說的。反正，那個世界的卡卡西不是勸他不要複仇，就是擺出一副老師的架子。如今的卡卡西，也不過是火影的堅定擁簇者而已。

站在台階下，仰頭看着巨大的紅色鳥居上的團扇族徽，佐助的眼前卻出現了另一個一片廢墟的場景。那是佩恩入侵木葉後，南賀神社也随着木葉被毀掉了。

之後，木葉村雖然進行了重建，可又有誰會理會這樣的廢棄之地呢？

走進完好的神社正殿，從右數出第七塊榻榻米，佐助移開上面的草席墊，在卡卡西注視下熟練的開啟暗道。從忍具袋摸出燈火，他率先走下，通過底下的長長暗道，來到石碑前。

點燃兩側的燈火，佐助回頭示意過一直沉默跟在身後的卡卡西，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身後一片黑暗的空蕩裡。

當時，宇智波就在神社裡集會，訴說着對木葉的不滿，喧鬧着要政變吧？他還曾經勸過富嶽不要政變。仔細想想，鼬和止水也是期望着和平的，但實際上，這卻并不是富嶽可以決定的。

有些事，就算富嶽不做，族人也會逼迫他這個族長去做。而就算宇智波毫無作為，木葉高層也會想辦法逼迫宇智波去做。

如果宇智波一直這麼完好下去，佐助根本不會去投奔大蛇丸，也不會殺死鼬，更不會被帶土當做棋子。可說到底，這隻是一部漫畫而已。這些事情他不去做，這個世界，是無法允許的吧？

大概，宇智波的滅亡總是必然的。

兀自出了一回神，佐助木然的轉過眼睛時，卻發現卡卡西沒有去看石碑，反而不遠不近的站在一邊，面具正注視着這個方向。

“沒問題的話，就快點把宇智波的東西都還給我。”

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石碑，卡卡西扭過頭，看着佐助不耐煩的表情，無奈的攤了攤手：“我說，把石碑就這樣交出去，真的沒問題嗎？這上面，看起來有很多秘密的吧？”

佐助不悅的皺起眉：“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和佐助冷冽語氣完全相反，卡卡西散漫的語調裡，透露出一絲無奈。

“你究竟是明白還是不明白呢？”他伸出手指敲在面具邊緣上，試圖解釋，“雖然沒有看内容，但我剛剛掃了一眼，發現這上面有特殊的封印，或許隻有宇智波的寫輪眼才能看懂。如果你現在把它交出去，長大後可就無法知曉這其中的秘密了哦。”

卡卡西，真是讨厭啊。這口吻，算是怎麼回事？現在的他，可是連自己的老師都不是！

“喂，我說你，如果不是看在那隻寫輪眼的份上，我才不會帶你來這裡！你一個外族人，少擺出一副為宇智波着想的樣子！”

密室内瞬間安靜了下來。

半晌，抓着頭發，卡卡西輕輕歎了一口氣：“是嗎？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但是，你是這樣想的啊。”

不等他繼續說什麼，佐助别過臉去：“内容你随意看，反正對我也沒用。”

不知道卡卡西是不是自動腦補成“反正我沒有寫輪眼，還不如族裡的遺産對我有用”，總之，在佐助同意後，看過上面的内容，卡卡西震驚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面具擋住他的複雜視線，佐助聽他緩緩開口：“……你說得對，你還是不要再接觸這些為好。”

卡卡西的糾結情緒似乎變成了實質一般，離開時，佐助還能察覺到他回望的視線。

因為看到了開萬花筒的方法嗎？望着卡卡西的背影，佐助站在原地想。他從前并不知道卡卡西的身世，不過，當時看到漫畫裡卡卡西那些情節的一瞬間，佐助幾乎立刻就回憶起了卡卡西曾經站在公墓裡，對他、鳴人和小櫻講的那個人。

那個面對任務的成敗與隊友性命時，毅然選擇了拯救隊友，最後，面對衆多的、包括被救下的隊友的指責，卻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忍者，正是卡卡西的父親。

佐助的眼眸微黯。原地站了好一會，突然，他一腳踢開地上的石子，插着口袋轉身離開了。

總之，卡卡西做事很令人放心，沒幾天，卡卡西就和幾個同樣帶着面的具暗部與佐助進行了交接。過程很順利，但佐助在低頭清點物品時，幾個暗部都消失了，卡卡西卻還沒有走。

“嘛，是這樣的，火影大人還有句話托我問你。佐助君，關于那天你在火影樓提到的事情，可以和我走一趟，去和火影大人說清楚嗎？”

停下手裡的動作，佐助不耐煩的擡起頭來，看着抄着手蹲在自己面前的狗面具。這一派哄騙小孩子的語氣，算是怎麼回事？

“卡卡西，”佐助臉上露出十分嫌棄的表情，“不要用這樣惡心的語氣和我說話。”

卡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