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相同……
騙鬼呢?
且不說連翹堂在這個村子裡被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就說剛好碰見一個人,他的目的地也是連翹堂的概率有多大。
對方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你的警惕從何而來,不過我是連翹堂那位現任當家的朋友。如果和你同走一條路令你不快,那我可以換一條路。”
“沒這個必要。”佐助便不再理睬那個家夥,轉身繼續趕路。
因為不管對方是不是在說謊,他都不認為這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
或許是自認為得到了佐助的默許,那家夥就這樣光明正大地跟在了他身後。佐助加快步伐也沒辦法甩掉他,等到太陽終于落山,佐助也慢下來時,身後的人也就跟着慢了下來,始終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在佐助眼中,這簡直是在挑釁了。
強忍着回頭把那個人拉出來打一頓的沖動,佐助重重啧一聲,終于在天色還沒有完全黑透時到達了目的地——連翹堂前的虎吞神社。
虎吞一族一直守護着這個村子,這裡就是供奉虎吞一族先祖的神社。不過,因為十多年前那次狼嚥事件的發生,這裡也就此急遽荒涼了下去。
穿過這座荒廢神社,下了一段階梯,面前就是目的地了。
不知何故,明明天色不早了,卻有一個人形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人。
佐助:?
在他下台階的時候,對方就很顯然已經發現了他,聲音中掩藏着少許不安地迎了上來:“這位客人,來我們這裡,是有什麼需要嗎?”
不等佐助回話,幾乎是前後腳,跟了佐助一路的那個挑釁者也很快到來了。
“啊……”面前這位連翹堂的當家,也就是佐助此行的目标兄弟裡的哥哥——虎吞憐志發出狀似驚喜的聲音,“這不是……”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另一個比風還快的身影就橫沖直撞地跑了過來。
如果不出所料,這位就是佐助目标兄弟裡的另一位了——弟弟虎吞輝南。
“嗯?還沒走嗎,伊——”
“伊田先生!”幾乎是用吼聲阻擋了大咧咧的輝南,憐志的聲音好似終于放下了心一樣,帶着某種長長的釋然。他飛快地把輝南扯到身後,看了幾眼輝南臉上的面具,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
輝南撓撓頭,卻沒有停住話頭:“哥哥你在說什麼啊,這不是……”
“輝南!”憐志再次大聲喝止了弟弟要說出口的話,轉而說,“天色不早了,今天難得有客人來,你就快點去廚房露一手吧。”
“搞什麼啊……”輝南嘟嘟囔囔的。
似乎是哥哥憐志推着弟弟輝南進了屋子,但直到臨進門前才意識到門口還有兩個人一般,他回過頭:“啊,十分抱歉了,伊、伊田先生,我這裡實在脫不開身,請你幫我先招待一下這位客人吧……拜托了!”
佐助:……?
天色已經全暗了,隻眼前這個記憶中略顯破敗的屋子裡發出沉沉亮光來,将他視野裡的暗色襯的更加分明。
“那麼,先請進吧。”那個一路上都在挑釁的家夥如此客氣道。
搞什麼啊……
幾乎是發出和輝南一樣的感慨,佐助跟着那個伊田踏進了屋子。
漫不經心坐下等待連翹堂當家憐志的時間裡,佐助左右掃一眼後,就再次放棄了打量。
甚至還不如白天裡那種色彩秾麗誇飾、如同三流浮世繪風格的眩暈視野,晚上,眼中所見,幾乎隻是各種或黯淡或稍稍光明些的彩色的疊加了。
佐助無聲歎了口氣。
雖然那個有點讨厭的家夥自從進到屋子後就安靜坐在了對面,但打破寂靜的同樣是那家夥。
“客人……來到這裡,是有什麼需要嗎?”他代替憐志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佐助直白回答道:“這與你無關。”
“……”
房間裡就再次安靜下來,直到木門拉開的聲音再次打破沉默。
聽聲音是那對兄弟裡的哥哥憐志。
“真的十分抱歉,把你們晾在這裡這麼久……這位客人,如果不嫌棄的話,一會不如一起用晚飯,讓我來表達歉意吧?”
佐助無可無不可地應下了。
去陌生人家裡第一天就留下來用飯這種事,或許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是,在佐助眼裡,這對兄弟卻早就不是陌生人了。
憐志似乎這才安下心來,他的聲音中帶着笑意:“我叫虎吞憐志,是連翹堂的當家,剛才那個孩子是我的弟弟,名字是輝南。”
“宇智波佐助。”
很顯然,這家店——連翹堂正是鼬常來光顧的店鋪,而且,憐志和輝南兄弟都對鼬有很深刻的印象,那麼,聽到自己的姓氏,憐志不該沒有反應才是。
佐助緊緊盯着他。
但遺憾的是,當他目光聚焦時,除了能給觸及這目光的人帶來瀕死感的體驗,以及給佐助本人帶來更為深刻的死亡感知之外,依舊無法從不斷破碎重組的浮誇色彩裡看到什麼。
“這、這樣啊……”憐志的回答看不出什麼端倪,“那麼您的需要是?”
“我隻和你說。”
言下之意,佐助希望對面那個讨人厭的家夥趁他發怒前趕緊滾出去。
“說,說的也是呢……”再次結結巴巴地回複着,憐志似乎是把頭轉向了伊田的方向,“抱歉,客人要求提供隐私,能否……”
“十分抱歉。”那家夥似乎是在無聲地歎着氣,“是我唐突了,我這就離開。”
短暫的沉默後,他站起身來,在衣袍窸窣聲裡推門離開了房間。
門扉再次合攏的聲音裡,佐助開口,決定長話短說:“我知道你的弟弟輝南身體裡封印着怪物狼嚥……”
然而一句話沒說完,憐志就已經在驚慌失措之下,碰倒了身後的置物架。